這麼坑人的故事季禮和也想得出來……
關鍵是她母親還信了……
宋璿歎口?氣?,沒再說什麼。她母親不是沒有察覺到裡麵的不和諧之處,但她信任季禮和,自動忽略了。
而且,就憑著秦文秋的能力,她父母想必也不是很想辭了她的。
算了。還是彆讓她父母擔心,而且秦文秋就算留在這裡也改變不了什麼,更何?況……秦文秋也應該和季禮和一樣?,不會留很久。
她可是在秦文秋某個發信息的時候瞥見了一眼裡麵的商業資料呢。
彆人看不懂,她這個學這個專業的還看不懂嗎?
宋璿沒再和黎儷宋斌國提起要辭掉秦文秋的話?,宋家人對秦文秋的態度也正常了。
季禮和鬆了口?氣?。他就是想著秦文秋在那裡可以更好地?在這段時間照顧宋璿,然後可以給他傳點消息讓他知道宋璿的情況。
雖然宋家夫婦還對他是拒人之外的態度,但季禮和絲毫不懼,一到下班時間就奔往宋家門口?去,偶爾還見了幾次宋璿。
宋璿這段時間都沒出門了。
在她還沒和季禮和提出分?手的時候,她每日晚上都會出門去逛逛,季禮和會陪著她;若是季禮和加班那就是去接季禮和,總歸每天都會有點時間可以出門。
可能是因為提出和他分?手宋璿自己也很難受,精神不太好,滿臉都寫著疲倦,原本見到他就會笑語晏晏亮起來的杏眼此刻時常處於半閉不閉的狀態,再加上她是藏在門後的陰影裡,行?走間猶如幽魂。
宋璿見了他,並不理會他。
她現在都還處在糾結之中。
剛剛知道季禮和的家世的時候,她滿腦子都被曾經那段記憶給占據,腦海裡回蕩著那些魔咒般的笑聲,看著季禮和,仿佛和曾經的那個帶來了她此生最絕望時刻的人的身影,重合了。
她那時都不太控製得住自己,覺得自己整個人被撕成了兩半。
一半是被一群人包圍起來,自己怎麼也掙不脫的恐懼,另一半……則是無法抑製住的殺意。
但等那些記憶褪去後,宋璿又忍不住想起季禮和。
總是忍不住地?假設,他那麼好,見過了自己最狼狽
的一麵,陪自己度過了最痛苦的一段時光,他們之間還有在神明麵前立下的誓言……他總不會像,那個人一般吧?
但心底卻又有另一個聲音。
當初那個人對她同樣?很好,但是到最後,當麵臨抉擇時,還不是他,放棄了她,並且成為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雖然那天晚上她說得斬釘截鐵不想再見到他,但是每一次見到季禮和,心底那個信他一次,信他一次的聲音總會無限地?放大。
再見下去,宋璿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就後悔了。
季禮和見宋璿一見到他就像個鵪鶉一樣?趕緊縮回脖子躲起來,也不逼迫她,隻是殷勤真誠地?關切著黎儷和宋斌國有沒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
還彆說,那是真的有需要的。
例如,某日。
小鎮上的居民買飲用水一般是開?著小電驢帶著自家裝淨水的桶裝瓶去淨水店買,裝滿後自己載著回來。
因為淨水店也是民營,居家店鋪,所?以並不夠人手來給居民們送水,就算送也得很久才?會去送。
而宋家的桶裝瓶很大,去裝一次水就需要一元錢,一次性就有至少二三十斤的飲用水裝回來。
宋家從前一向是宋斌國來提上樓。三樓一層有臥室和廚房客廳,四?樓是臥室,都得放一桶以方?便飲用。
但近些年?,宋斌國年?紀逐漸大了,身體和力氣?不比以往,以前完全可以自己提上去,但現在不行?了,需要宋璿和黎儷的幫忙。
在季禮和和宋璿交往後,就一向是季禮和來幫忙提了。
但眼下,若是給秦文秋和宋璿一起搬,那勢必比較吃力,宋斌國自己這幾年?也沒怎麼搬過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搬得上去。
反正黎儷是看得膽戰心驚,見宋斌國下了車後,上去和他一起搬下來。
可彆摔著或者把腰給閃了。
季禮和見了,趕緊趕上去接過來。
宋斌國不太想讓他幫忙,但季禮和說道:“宋叔,給我吧,您可彆逞強,閃著腰就不好了。”
黎儷和宋斌國過了大半輩子,是最清楚他身體情況的,也很擔心宋斌國能不能搬上去,要隻是搬不上去還好,萬一搬的時候出了什麼事那才?是天大的問題。
他們
兩人可都不年?輕了,而且小時候比較窮,身體有虧空,加上年?輕時候為了讓自家條件更好比較拚,更是損耗了身體。
以前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年?齡越長,那些潛伏在身體的暗疾也一點點爆發了,他們兩人多少有些小毛病。。
就宋斌國來說,當年?學校的教室可不似現在這樣?翻修過了,明淨敞亮,黑板變成了白板。
他因為常年?站著和常年?使用粉筆上課,如今膝蓋和肺部都有些小毛病。
而黎儷的工作在以前需要晝夜顛倒,三餐不準,所?以她的腸胃也有問題,還神經衰弱容易失眠。
歲月不饒人。
黎儷瞪了宋斌國一眼,示意他不許逞強,季禮和還是接過了。
這個時候他終於可以堂而皇之地?進門了。不過季禮和有些淡淡的憂傷,什麼時候他連進門都是一種令他開?心的事情了。
宋璿瞥了眼,看看自己頭上已經生出不少華發的父親,到底沒說什麼,喊著秦文秋下去一起搬另一桶。
季禮和扛著一桶水,像是拿著一張紙一樣?健步如飛很快上了樓,又返下來結果宋璿和秦文秋兩人手裡的。
“給我吧,彆累著你?。”季禮和說道。
宋璿以前哪裡搬過這個,而且這幾年?她出門運動量少,力氣?也小。至少搬這個是比較吃力的。
黎儷也過來扯走宋璿,宋璿不說話?,看著季禮和把剩下的一桶搬了上去,心裡在想:這幾十斤的水是虛的嗎?為什麼他搬得這麼輕鬆?
除此之外,總感覺季禮和一到他們需要做點力氣?活時候就無處不在。比如搬個煤氣?罐,比如幫宋璿搬書。
作為一個寫網文的作家,就算是網文也得有知識儲備的,所?以宋璿每個月看的書以及購買的書也得有十幾本,頂層五樓放著四?五個大書櫃專門給宋璿放書找資料的呢。
雖然有不少書是可以看電子書的,但是同樣?的,很多書是不存在電子版的,就算存在也是盜版。
作為一個作家,宋璿對盜版是深痛欲絕的,自然不會去看。
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大件貨物。比如宋斌國給黎儷的獸藥店進貨,總有要自己搬一搬的時候,季禮和總能及時出現。
搞
得黎儷和宋斌國都懷疑他是不是很閒了。
季禮和確實空閒不少,調令已經下來了,他的同事幾乎都知道季禮和升職要調回京市了,現在也就隻剩下交接一些工作給下一批前來扶貧的乾部,以及確保僮絨錦的合作就行?。
他幾乎每天都可以按時下班,而他下班的時間和宋斌國黎儷差不多是同步的,甚至比他們還早,當然可以隨時出現幫忙。
也因為這樣?,黎儷和宋斌國對他態度軟化不少,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夜裡黎儷也會和宋斌國提一嘴:“我看禮和是真心的,也不像是曾經彎彎遇到的那個懦夫。”
宋斌國睨了她一眼:“你?去和彎彎說,以後要過日子的是她,她要能接受得了,我沒意見。”
他也知道季禮和是個好的,他的態度多少能打消原本宋斌國心裡那對齊大非偶的顧忌,畢竟這麼好的家世他也怕宋璿嫁過去受欺負。
但季禮和這段日子對他們尊敬依舊,還趕著上來幫他們乾粗活,說不動容是假的。
可他們不會替宋璿做決定。當年?他們差點失去了宋璿,現在自然一切是以宋璿的意願為先。
宋璿走不出當年?的陰影,他們再滿意,也不會去強行?乾涉。
“我看把以前的事告訴他也行?。”黎儷歎氣?。
“你?敢!不許去!”宋斌國一下子瞪大虎目,斥責她,“彎彎可不想讓彆人知道那些事情!”
“知道了。”黎儷也就是這麼一說,不過她低聲嘀咕道,“當初其實讓彎彎忘了也好。”
“我們哪裡阻止得了她,她性子那麼犟。”宋斌國搖搖頭,“至少這讓我們知道了,不然那時候彎彎哪天想起來了,她會和你?說嗎?”
“也是。”黎儷躺下來蓋上被子,“行?了,我就提這麼一嘴,睡覺。”
宋斌國輕微的歎息很快消失在夜空裡。
季禮和不知道宋家夫婦的談話?,但他可以感覺得到,他們態度軟化,但也隻是軟化而已。
到了一定程度,他就寸步不進了。
季禮和也沒什麼好的辦法,一時間僵在這個進度上。
他也問了秦文秋宋璿有什麼轉變,秦文秋沒怎麼看出來,因為宋璿不怎麼說話?了,而且一天大半時間
都躲在房間裡不讓她進去。
秦文秋每天接觸宋璿的時間,除了一起吃飯那時候之外,也就不到一個小時。
她學的是經濟又不是心理。
季禮和在頭疼要怎麼打破這個局麵時候,宋家來了一些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