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璿並不知道喬家根本連和她上法庭的想法都沒有。宋璿嫁進季家也就那麼幾個月的事情,從前季禮和也沒和宋璿說太多,嫁進來後宋璿也隻是在努力地記著各家關係和各家重要人物。
記住是記住了,但宋璿對此沒有太多深刻的體會,隻是知道他們很厲害職位很高。
但嚴家和喬家不同,他們在這裡已經紮根了兩代,深深明白裡麵的差距,一個傅家的旁係都是他們高攀了,何況一個和傅家齊名的季家嫡係?
自從知道宋璿嫁進季家後,他們精神沒一刻是放鬆的,有一絲風吹草動都像個驚弓之鳥一樣,即使有嚴元禮口中的保證也隻是能稍稍把提起的心放下一點。
但他們不可能把全部押注賭在嚴元禮所說的話上,一直很關注宋璿那邊的消息,所以就得了消息第一時間跑來找嚴元禮。
當然,這些宋璿並不知道,她現在在應付姚歡的盤問。
姚歡會來的消息宋璿告訴了季禮和,季禮和就讓人去接機了,宋璿也發消息給姚歡讓她注意來接機的人的特征。
姚歡很快根據宋璿發的信息找到了來接她的人,但是看著來接她的人帶著她來到了一輛至少價值百萬以上的豪車麵前。
“……”半年不聯絡宋璿發大財了?
頂著腦門上一個巨大的問號,姚歡由接機的人去了一個京市著名的五星級酒店。
這會已經是半夜,宋璿已經睡覺了,不好接姚歡過來,而且姚歡過來也需要梳洗自己,因此宋璿就讓人給她訂好了酒店。
姚歡也知道這個酒店,覺得宋璿有點奢侈了。她知道宋璿掙得錢不少,但是讓她來住這麼個一晚上就要幾萬的房間是不是太過於敗家了?
這一晚上就能頂她接近一個月的工資!
可訂都訂了,姚歡也不好拂宋璿的意,在舒服柔軟的鵝毛床墊上蓋著蠶絲被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早上就聯係宋璿。
宋璿讓人去接她過來,還是昨晚那個接機的人。
到了目的地,看著這豪華的彆墅,寬闊的私家花園和旁邊那個巨大的遊泳池,姚歡表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她還隻是在海城買個一室二廳的房子,光是首付就花去了她這幾年所有存款還得讓她父母補貼一部分,每個月都得還占了她一半工資的房貸,宋璿就在京市住上了彆墅了?
這不是發財了,這是去搶銀行了吧?
宋璿在門口等她,見她下了車,興奮地朝她招招手。
車上還有姚歡的行李,白管家讓人去幫忙搬下來,不需要姚歡自己動手。
姚歡看見好像不需要自己來幫忙,就拉著宋璿進去了:“這麼多人,先進去。”
兩人一起走過寬闊的花園,裡麵種的不是花,而是一些蔬菜,這是宋璿父母在這裡閒著無聊弄出來的。
季禮和並不是很喜歡養花,所以以前花園是空出來的,又有傭人定時修剪,所以長的野花野草都很短,就算種蔬菜的地占了一塊,看起來還是有些空曠。
“怎麼回事?你是去……搶銀行了?”姚歡打量著周圍,目光最後回到宋璿身上,沒忍住問道。
這麼大一個彆墅,就是宋璿賺得很多要買下來也很夠嗆吧?
何況這已經是裝修好了的,透過窗戶看到裡麵的家具也知道不便宜。
她就和宋璿半年沒聯係而已,世界變化已經這麼大讓她跟不上了嗎?
宋璿自己也覺得這有點夢幻,短短半年多感覺全部變了,好似經過了一個世紀一樣。她拉姚歡進了客廳,和她解釋起來這半年多發生的事。
“這麼說……這是季禮和家的?”姚歡覺得自己需要緩緩,從前她以為是個窮鬼還得要宋璿接濟的家夥居然是個隱藏的官二代?
哦不,已經不是二代了,不知道是第幾代。從前姚歡對季禮和其實也沒什麼很大的意見,畢竟季禮和自身的才貌擺在那裡,除了錢少些也沒什麼很大的缺點。
但這怎麼聽都很像是鳳凰男的條件,所以姚歡一直擔心宋璿被騙財騙色,她是獨女還掙得不少,到時候給季禮和一哄騙錢就全給他了。
姚歡打的多是財產分割這一塊的,一半的是公司的糾紛,一半就是民事裡麵的糾紛了,裡麵離婚分割財產占了大半,她見過不少夫妻為了財產吵得醜態儘現的,也有經濟能力弱的一方哄騙經濟能力強的一方,離婚時候追不回來的……
雖說季禮和那樣子看著不像這種人,但是人心誰說得清楚,沒鬨上法庭前好幾對夫妻都是風度翩翩禮儀周到的體麵人呢,一涉及財產就麵目猙獰想占儘便宜。
可現在……她好像不用擔心這個了?
“嗯,是的。”宋璿點頭,“而且我看嚴元禮他們好像知道季家,看起來還挺怕的。”
來趕著上道歉,找她被拒絕N次都還敢來,遇上季禮和一次就慫了,沒再聽說他來。
姚歡聽見這話,靠在沙發上挑挑眉:“那可能這次打不起抄襲的那場官司來了。”
“為什麼?”宋璿疑惑。她們可是準備了好幾年的,而且姚歡也不是那種不戰先怯的性格。
“他們肯定希望場外和解,而且會推出喬夢婷讓她擔下所有責任。”姚歡道。
宋璿雖然在網絡上有一份作家的工作,但是到底脫離職場,對一些人際往來的階級層次認知不算很清楚,但姚歡可不是。即使她還隻是個剛能獨當一麵的律師,但她這個職業,見過她們老大接待那些富豪精英,跟著人去參加過律界大牛的酒會,比宋璿知道的更多。
從宋璿的三言兩語就知道喬家嚴家根本不想和季禮和對上。喬家和嚴家在姚歡眼裡也是她們律所大客戶的層次了,但她們老大隨口提起過上麵還有不少喬家嚴家招惹不起的人。
尤其是喬家嚴家都是從商的,自古就有士農工商的說法,現代商人的地位已經提高了許多,但對於從政的人還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
想必季禮和家裡也是其中一個。兩家都在上升期,做出棄車保帥的行為不奇怪。
“而且給的賠償應該會比法院判的多,肯定會公開道歉。”姚歡道。想要庭外和解,這些是最基本的,不然就上法庭了,“所以我建議如果他們真的願意道歉賠償,撤訴庭外和解比較合適。”
她們所有的準備都是在宋璿和嚴家喬家差距比較大的情況下準備的,但現在有了簡單了當的手段為什麼不用?
畢竟真論起來她們這邊的證據還是不夠有力的,模棱兩可的。策劃書這一項先不論,沒有該有的策劃書原稿本身就很險,而造謠誹謗那裡,喬夢婷先和嚴元禮認識,沒和宋璿交往前還關係曖昧,到底和沒和喬夢婷先交往誰也不清楚。
宋璿告訴姚歡自己再考慮一下。抄襲的事情喬夢婷本身就站不住腳,現在輿論上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根本不是喬夢婷寫的,她道不道歉也就無所謂了。
現在想這些還早,喬家和嚴家那邊還沒動靜呢。姚歡也不乾涉宋璿的選擇,她隻是從利益最大化和時間最短流程最簡的角度來提出建議,宋璿自己心裡有杆秤的。
“但我總覺得這樣靠的是盒盒而不是我自己讓他們付出代價。”宋璿自然知道靠著季禮和最快能達到她的目的,但總覺得彆扭。
“這有什麼?”姚歡奇道,“你都嫁給他了,他幫忙有什麼不對?”
“他能彈壓嚴元禮他們……自然也能……”宋璿低聲說道。
姚歡相對於洛沁在她心裡位置是不同的。洛沁是善良單純,又是救下她的人,需要宋璿來幫忙拉一把她的。但姚歡則是宋璿可以互相訴說自己煩惱的人,隻不過這些年宋璿除了抑鬱症那段時間找姚歡說過之外,都是姚歡找她抱怨工作上的一些問題和煩惱。
前段時間是宋璿不想打擾她,所以沒和她說。現在姚歡都在她麵前了,客廳裡也沒留有彆人,宋璿就把自己心裡的一點憂患和她說了。
和嚴元禮交往時候她感情還不夠深,所以宋璿還能在他埋怨的時候很有底氣覺得他無理取鬨,但如果宋璿把季禮和代入到嚴元禮那個角色說一樣的話,就覺得自己難受得都呼吸不過來了。
“季禮和和嚴元禮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彎彎你應該分得清楚。”姚歡聽著宋璿說,也理解她的未儘之意要表達什麼。
“我也知道。”宋璿低頭。季禮和也應該是察覺她情緒的異常的,但沒能理解她到底為什麼安全感不足,所以提出等他忙完就帶她去玩。
行叭,一味地告訴宋璿季禮和不是嚴元禮是不太奏效的,姚歡換了種說法:“而且就算你覺得這是自己的主意而不是季禮和的事,可在外人眼中你們是一體的呀。”
誰信作為丈夫的季禮和不會幫宋璿?騙鬼呢。看嚴家喬家後麵可能會有的反應就知道。
“你們都結婚了,也不能分得這麼清楚,季禮和我看他也不想讓你分得太清楚。”在姚歡看來,就是以前的事情加上宋璿對季禮和的感情不是那段青澀的戀情可以比擬的,才這麼患得患失。
“彎彎你怕什麼呢,你有我們這些朋友,自己也有錢,獨立又沒有一定要自己解決不能依靠自己丈夫的條件。”女孩子更加懂得女孩子的心思,姚歡可比季禮和能明白宋璿心情。
“拿出你以前的自信來啊彎彎。”姚歡一隻手直接纏上宋璿脖子,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以前宋璿麵對嚴元禮那些毫無道理的指責時候就做得非常好!
“……你說得對。”這次是宋璿自己想岔了,好像……真的不用和季禮和劃分得太清楚。
他們以後是要一起共渡風雨的。至於她擔心季禮和嫌棄她不會才藝什麼的……宋璿覺得是自己太閒了胡思亂想。
晚上季禮和回來時候,敏感地察覺到了宋璿情緒上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