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璿注意力顯然不在這幅美好的畫麵上,她緊緊地盯著作家的麵容,這張臉……好像在哪裡見過?
越看越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這張還是我母親千辛萬苦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藏起來才能留到今天的,”季禮和沒注意到宋璿若有所思的神色,“其他的全被他們給燒了。”
他盯著照片上的男人,心裡想著把稍長半遮著眼睛的頭發替換成禿頭,臉上再多幾道皺紋,最後再在清瘦修長的身材上加個微鼓的啤酒肚……
好的,成功辣到他的眼睛。
“彎彎,你怎麼了?”季禮和看了一會照片,察覺到宋璿好像沒什麼反應。低頭一看,宋璿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
宋璿平常可不會聽他說話時走神的。季禮和推了推宋璿。
宋璿還在絞儘腦汁地回想著到底在哪裡見過,始終抓不住那一點模糊的印象。
被季禮和這麼一推,那點模糊的印象更是好似被推遠了。
宋璿回神,望著季禮和欲言又止。
“怎麼了?”季禮和見宋璿嘴唇微微張開,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一樣。
“我看他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宋璿想了想,還是說道,“但我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季禮和眼神一下子變了:“你見過?”
“我也不確定。”宋璿皺了皺眉,“應該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吧,不然我不會印象這麼模糊。”
“不急,不急,你好好想想。”季禮和眼神亮了起來,熱切地抱著宋璿。
他找了這麼多年,曾經還拜托過自己發小的父母幫忙查過,但茫茫人海,又聯係不上一點線索都沒有,這麼些年,他雖然還在堅持,可心裡清楚希望渺茫。
若是宋璿能想得起來,好歹能多幾分希望。
……
季禮和母親的忌日過去後,很快他又恢複了一貫常有的狀態。
其實他那時也就在宋璿和季雄麵前情緒外露而已,在外人麵前他還是那個掛著溫和的笑意手段卻雷厲風行不乾人事的政府乾部,走仕途的在不親近的人麵前喜怒不形於色已經是本能。
宋璿是他親近的人,自然會把自己真實的一麵呈給她看,至於季雄,那日是這麼特殊的日子,而見到了作為重要幫凶之一的季雄,季禮和也會受到刺激。
不然平時季禮和就是再不喜季雄,多少都會維持一下表麵和諧。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熱血上頭就衝動打人的毛頭小子了,基層裡雖然勾心鬥角比不上現在的位置,但他每天都得麵對形形色色的人,不比現在輕鬆多少。
涵養已經練出來了。
不過宋璿自己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知道了這些以前的事情後每天對他噓寒問暖的,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地裡黃小白菜的小可憐。
這些事已經過去多年,當年再多的怨恨在時間的衝刷下也漸漸平複了不少。而且他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可憐。
但他為什麼要說出來呢?宋璿嫁給他以後一開始有點小心翼翼,嚴家和喬家敗退後她倒是輕鬆不少,但都不像在麗水小鎮那時候黏他了。
總覺得很像一個釣到了魚的漁夫不給魚魚餌吃了一樣。
吃完早餐,季禮和張開手,由著宋璿給他係領帶。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京市這邊嫁了他以後,宋璿就特彆喜歡賴床,雖然每天都按著生物鐘醒來,但就是磨磨蹭蹭不肯起來。
這段時間可是她難得爬起來和他吃早餐並且給他係領帶的。
可是……看著鏡中宋璿係了許久還是歪歪扭扭的蝴蝶結領帶,季禮和:……
季禮和把領帶拆下來,扶了扶衣領,自己很快係好成小學生紅領巾的樣式。
宋璿看著季禮和自己係得漂漂亮亮的結,再想起剛才那個七扭八歪的,心虛地低下頭:“我以前都沒係過這個,隻會係個蝴蝶結。”
麗水小鎮時候季禮和可不會穿著西裝上班,小鎮政府裡的人多數可買不起,大家都是冬天穿件大衣,夏天穿件襯衫就上班的,若誰天天穿著西裝上班,絕對是整條街最靚的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