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個隻身報效,一個心懷大義,難道隻我不忠不義嗎?!”
此話一出,殿內之人無不驚駭,齊齊跪下,等閒不敢出丁點聲音。
“奴才絕無此意,請皇太後息怒。”
褚湉也道“老祖宗明鑒,奴才隻表明心跡,並非有大不敬之心,不當之處甘願受責罰。”
宮裡人都知道,太後之怒更甚天子之怒,碰上氣極,不見血腥怕是難以平複,這下眾人無不惴惴,生怕稍不留神便被遷怒進去。
李連英在一旁小心翼翼道“老祖宗,息怒。”
太後冷著臉看向座下跪著的兩人,言語如冰道“責罰?先要看看你受不受的起!”
她將目光投向那麟查道“你阿瑪身居要職,你一家子對國有功,倘若我因一點小事發落了你,到底寒了軍中人心。”
“回乾清門去吧。”
言下之意便是將他貶回至乾清門,那麟查心中冷笑,李連英忙道
“太後這已是格外開恩了,大人還不快謝恩!”
那麟查依禮謝恩,便隻得退下去,可心中實在擔憂褚湉將麵臨什麼困境,退下的腳步緩了許多。
太後見那麟查已退出殿外,便垂眸對底下泰然自若的褚湉道
“丫頭,說實話,你當真不願嗎?完顏那麟查可是我為你想到的最好歸宿了,京中王公貴胄雖多,卻多不及他,說歸齊,以你出身來說可是高攀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麼?”
褚湉不作他想,轉而掛上一笑“老祖宗能為奴才操持至此,奴才已然心滿意足了,如何還奢求其他。”
李連英順著道“傾瀾姑娘當真是有心了,奴才說句不該說的,那麟查大人一表人才,身份貴重,這倘若換了彆人早不知歡喜成什麼樣子,隻她不曾動意,始終一心顧念老祖宗,這份孝心奴才都看了窩心。”
太後本也沒真心去促成此事,不過是借機試探那麟查有無歸順之心,宋傾瀾如何並不重要,如今那麟查拒絕太後撮合指婚,那也側麵表明了自己在黨派博弈中選擇了皇帝。
若他說但憑太後做主,那麼也未必就真將宋傾瀾指給他,對於歸順自己的人,她會另謀有利人選。
那麼宋傾瀾,不過隻是個陪襯,或者工具更為準確。
太後心裡自有計較,片刻才不緊不慢地道“今日你做的很對,記住,出去了就把聽見看見的忘了。”
褚湉走在西二長街上,神思卻早已飄遠,她雖看出太後對於那麟查的心思,但是對自己,許是不單單地陪著演戲,她是一直疑心著自己是否有野心。
過去這麼久了,依舊拿旁的來敲打自己一番,累不累?
正惆悵著,那麟查自螽斯門旁閃身出來,定定看著她。
褚湉停下腳步,一時竟尷尬起來,輕道“有事嗎?”
那麟查突地冷笑一聲,低聲道“就知道是這麼回事,還拿什麼指婚當幌子,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