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進了屋內,砰,雙門合上。
一門之隔,他還能隱隱約約聽著餘顏越來越遠的聲音“我定要告訴表哥你欺辱我”、“我與你沒完”雲雲。
不過經此一戰,餘顏真的一連幾天沒踏入過彆院半步,自然談煊也不會來找他。
聞逆川難得清閒了幾日。
他白天念苗疆聖經,傍晚算牌占卜談煊何時殞,空了就找白玥下棋。
雖然這棋下起來沒什麼意思,聞逆川單方麵碾壓她。
日子雖閒,可人閒心不閒,聞逆川總掛念著假死失敗,怕聞遷找上門來,果不其然,這樣平靜的日子撐不到三日。
今晨,趙勇便急匆匆地來彆院找他。
此時的聞逆川才剛剛用過早膳,一見趙勇,都還沒聽對方說話,他那顆懸著的心被提得更高。
趙勇一見他就抱拳請安:“王妃,將軍請您到中堂一聚。”
聞逆川故意咳了兩聲,壓著嗓子說道:“我這幾日染了風寒,怕惹將軍不痛快。”
“此事……”趙勇頓了頓,“將軍說,您最好要來一趟,聞大人來了。”
此言一出,聞逆川心中一緊,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氣,道:“那就去吧。”
聞逆川一路隨趙勇去中堂,還沒踏進門口,就聽見了裡頭交談的聲音。
“談將軍您年紀輕輕,就戰功赫赫,碩果累累,為我大盛收複南麵,對抗外族,有將軍在,乃我大盛之福分……”一個略微沙啞的嗓音響徹整個中堂。
“聞大人過譽,外敵犯我,無論是誰,都會義不容辭。”另一個聲音倒是比較冷靜。
聞逆川一下就認出其中一個是聞遷的聲音,嗓子啞了還要奉承,除了他還能是何人。
還沒等兩人說幾句,聞逆川的一隻腳就踏入了中堂。
兩人隨之望去,目光都聚焦在聞逆川的身上。
他還是一身白衣,隻不過比起在聞府,如今頭上多了些發飾點綴,沒顯得那麼素。
聞逆川瞥了一眼聞遷,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便望向談煊,中規中矩地向他請安:“王爺。”
說完,他徑直走到談煊旁邊的位置落座。
坐下才發現,挨著談煊的仍是主位,視覺上竟有種俯視聞遷的錯覺。
聞遷打量了他一番,再次開口道:“川兒半年不見,倒是長得豐潤些了,定是將軍愛護有加。”
許久不見一上來就這麼一句,可把聞逆川惡心壞了,此時他正端起手邊的茶抿一口,差點就噴談煊臉上。
談煊聞言神色動了動,緩緩轉臉瞧他,目光遊弋了片刻,最後眉梢輕輕一抬,道:“有麼?”
“那是自然,”聞逆川的目光對上談煊時卻又故意錯開,“將軍待我極好……”
都舍不得讓我殞在苗疆,硬生生抬回京城……他差點把後半句說了出來。
聞遷看著眉來眼去的兩人,一想到聞逆川其實是個男兒身,心裡更是毛毛的,忍不住打斷:“川兒,將軍對你這般好,你理應要給他開枝散葉,哎,隻可惜你母親那邊……”
聞逆川握茶杯的手一緊,放下茶杯的間隙,話也跟著接上:“不錯,我還需為苗疆的生母戴孝一年,隻怕開枝散葉,暫時難以辦到了,還望將軍見諒。”
直到他最後一個字說完,聞遷才暗暗鬆一口氣,聞逆川能這麼說,證明兩人的“結盟”還在,兩人共同保守的秘密還在,至少他現在不會暴露男兒身、與自己魚死網破。
此話說完,聞逆川和聞遷都關切地注視談煊。
談煊沉默不語,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再次放下茶杯時,才輕飄飄地道了一句:“死者為大,你戴孝無可厚非。”
這是……應允了?
聞遷與聞逆川對視了一眼。
聞遷試探著接了一句:“將軍如此善解人意,是此女的福分呀!”
談煊扯了扯嘴角,神色不變。
“有將軍這般護著,我這個當爹的,也算是放心了。”聞遷又道。
之後,聞遷又同談煊聊了些閒話,有拉家常的,也有朝中的事,談煊還是那副寡淡的模樣,好似對任何話題都不感興趣。
聞逆川也是如坐針氈,明明是一場交易,聞遷這般在談煊麵前造作,聽得他早膳都要吐出來。
不過,更有意思的是,聞逆川好似隱隱感覺到談煊也不耐煩了,隻見這個英俊的少年王爺、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將軍,竟然偷偷玩弄著手上的翡翠扳指,脫下來又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