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r.12 此處無人生還(1 / 2)

巴郎從睡夢中驚醒,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他朦朧的視線裡,他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是“顧伯”。他的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坐起身來抱緊了他,好像有千般委屈瞬間湧上心頭,眼淚再也忍不住,“顧伯,你終於來了……”

顧伯將巴郎緊緊抱在懷裡,像費儘半生終於找回生命中的寶貝,這一刻他不得不感謝命運沒有讓這孩子離開他。“沒事了,孩子,現在沒事了。”

巴郎把頭埋進他的胸前,放聲大哭。

“對不起,是大伯來晚了,讓你吃苦頭了。”顧伯撫摸男孩的頭發,讓他發泄心中的委屈,片刻之後他問道,“你沒有受傷吧。”

巴郎抽泣道:“我還好。”

“你餓了嗎,孩子?” 顧振江抓了抓他淩亂的頭發,這孩子披頭散發模樣臟亂,發絲結成了縷,額前的劉海掩住了那雙渾濁的眼珠,嘴巴耷拉著。身上臟兮兮的外套勉強禦寒,裸露在外的皮膚滿布汙漬,手指蓋裡還有些黑泥,他看起來已經好久沒洗過澡了,身上散發著一股強烈的臭汗味和頭油味,簡直難聞的讓人難以接近。

巴郎猛的點頭,他渴望得到一些食物,因為他已經兩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顧伯看著眼前這可憐的孩子,心裡滿是苦楚,他從上衣的舊口袋裡掏出了幾塊牛肉乾和一塊壓縮餅。 “大伯走的急,身上沒帶多少吃的,等到了大伯家在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顧伯。對了我聯係不上我爸了,您能幫我找到他嗎?我知道您一定能。” 巴郎邊咀嚼著嘴裡的東西邊求助道。

巴郎的眼神裡閃爍出一絲希望,可以看出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顧伯的身上。而顧伯卻不忍跟他說出事情真相,在來的路上他就在反複思考這件事,顧振江的嘴唇顫抖,他猶豫了片刻說: “你爸爸,他……”

巴郎眨著那如老鼠般又小又圓的小眼睛問: “他怎麼了?”

“我父親去世了,他去世前讓我來接你。” 顧振江如實交代道。

“他死了?” 巴郎萬分悲痛地說道。

顧伯默不作聲,努力不讓臉上流露出任何神情。 “節哀順變,孩子。”

他本就木訥,聽到了父親的死訊,他更是茫然失措,呆在了原地,一時間無法接受。顧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心如刀絞。

他曾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也曾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可現如今他卻成了孤兒,命運又一次摧殘了這個孩子,十年前他失去了自己母親,如今又失去了自己的父親。麻繩逢挑細處斷,厄運專尋苦命人。

巴郎身體悲傷到顫抖,眼淚再也止不住,如決堤的海一發不可收拾。他抽泣著,抱怨著上天對他的不公:“為什麼這樣對我……”

他躺在床墊上,掩麵大哭,悲痛籠罩了他,昔日燦爛的他失去了光彩,失去了信心,失去了溫暖,沮喪地墮下了山穀,唯獨留下來的隻有眼淚的餘暉。他肩上的劃傷終有一天會愈合,可是心中的傷卻永遠不會愈合了。

小廳裡,殷澄三人正圍坐在小廳的餐桌前竊竊私語,桌子中間點著一根光線微弱的油蠟。三人的身影被這殘燭的光線拉的修長。

“軍隊在德縣建立了一個據點,我們要不要去加入他們。” 殷澄提到軍隊,臉上露出了掩飾不住的喜悅。

“老天,他們剛襲擊了咱們,咱們還跟著他們走?” 安迪還對剛才的事心懷埋怨,他瞟了眼下準備離開的四人,他並不信任他們。

達爾利也回頭瞟了一眼,嚅喏地說: “當時是突發情況,雙方都有做錯的地方,這隻是一場誤會而已。”

“誤會?你看他們下手多重。” 安迪指了指達爾利手臂上的傷口,強硬地說道。

殷澄頓了下說: “聽我說。剛才那種情況,換做是誰都不可能第一時間做出正確判斷的,這很正常,大家都沒錯,更何況你當時還要殺了他。”

“再說了,我們已經漂泊三個星期了,其他隊員我們又聯係不上,我們又沒水沒糧,即使感染者抓不到我們,物資耗儘後我們也會餓死。”

“夥計,他們那裡有醫療,有糧食還有武裝部隊的保護。我們不妨先跟著他們去看一看,就算真有危險我們再跑也來得及,去賭一賭總比在這等死強。”

“我覺得留在這裡會更安全,更何況長順還沒回來。” 安迪還是堅持己見,拒不跟隨兩人。

“已經第十天了。原諒我這麼說,長順現在是否活著都不一定。” 達裡爾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語重心長的說道。

“如果你們堅持去,你們就去,我留在著等他。” 安迪嚴厲地說道,他的想法十分堅定。

固執的安迪讓殷澄臉色和態度立刻大變,他從嘴角裡冷漠的蹦出了一句 “那你就留在這裡慢慢等死吧,達爾利我們走。” 說著他拽著達爾利就要離開。

“殷澄,彆這樣。你就忍心丟下他一個人在這等死?” 達爾利還在祈求著殷澄不要拋棄安迪,可是殷澄的去意已決,他並不打算勸說安迪一起離開,他認為這是在耽誤時間。

“長順不回來我是不會走的。” 安迪堅毅地說道,他的眼神裡閃熠著堅定,這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決定。更何況在生死存亡的關頭誰又能左右彆人的安危。

殷澄怒不可遏的指責道: “我真不應該帶著你這個拖油瓶一起逃命,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現在可能已經在海參崴了(中俄邊境城市)。”

“你現在已經不是領頭的了,彆在用命令的口氣跟我說話!” 安迪奮起反駁。

就在三人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突然從外麵傳來了聲猛烈的爆炸,天花板上的塵土也被衝擊波震落了下來。爆炸聲停止後,感染者的嘶吼聲如滾雷般從四麵八方傳來。

此時在大街上,數以百計的感染者從各個方向湧向鎮中心的隔離哨卡,營地上警報聲迭起,喇叭裡又開始發布戰時警告,“警告!營地四周發現大量感染者!”

“噠噠噠噠!” 自動步槍的射擊聲。

“該死的,它們太多了,快呼叫支援!” 一名士兵歇斯底裡的喊道。

其他警戒人員聽到槍響後,從後方跑來支援,他們跑到圍欄前有秩序的排成兩行,第一排蹲下,第二排呈戰鬥姿勢據槍。數十把自動步槍幾乎在同時開火,彈殼如同飛蛾般在空中飛舞。無數顆子彈編織成了一張密集的火網,擊倒了企圖翻越圍牆的感染者。

“老天,聽聲音它們突破了中心防線。” 達裡爾驚歎道,

“彆管他了,咱倆快走吧,待在這裡我們遲早會被困死的。” 聽著外麵的暴動,殷澄心急如焚,他不想錯過逃離這裡的最後機會,他強行拉起達爾利想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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