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就彆問了,你能不能幫上我倆?” 顧霈有些按耐不住脾氣,急切地問。
“哎,老顧。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李海推了一下顧霈手肘,示意他辦事不要操之過急。
“人家都那麼直截了當,咱們也彆拐彎抹角了。” 顧霈很不喜歡李海慢吞吞的辦事風格,他更喜歡直性子。
達爾利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率先開口說。
“現在他們加強的戒嚴,沒機會出去的,而且抓到不是槍斃就是拘留,你們沒必要冒這個險。”
“我聽老殷說,你不是有辦法能出去嗎?” 顧霈把話題指向殷澄。
“我什麼時候說我有辦法出去了?” 達爾利有些詫異地說道,隨後他又鄙夷的瞟了眼殷澄,隨後指責道,
“老兄,你又在外麵胡說些了什麼,他們怎麼會這麼問我?”
“我…沒說什麼呀。” 殷澄瞬間把目光轉向天花板,有意逃避著問題。
“兩位朋友,你們彆管殷澄說了些什麼,我真的沒辦法帶你們出去。” 達爾利竭力解釋道,隨後他又惡狠狠的懟了一下殷澄的手臂,顯然是在責怪他的泄密。
“那就是沒辦法嘍。” 顧霈有些失望地說道,隨後站起身,準備離開。
可一旁的李海卻看出了端倪,他知道達爾利在有意隱瞞兩人。
“謔,你這臉變得可夠快的。” 李海用一種既像諷刺,又像挖苦的語氣說道。實則是想攔住他,隨後他又對達爾利說,“達爾利,我們這次出去是要取回我們之前在外麵遺落的物資,它對我們真的很重要。”
聽到物資,達爾利和殷澄同時心動了一下,他假裝清了下嗓子,問道。
“什麼物資,值得你倆冒這麼大風險去取?”
“是...” 李海剛要說就被顧霈從暗中打斷,他悄悄地錘了一下李海的後背,示意他不要透露太多。
“是什麼啊?” 達爾利假意拿起水杯,實則耳朵已經豎了起來。
李海從背後抓住了顧霈的手,在他看來,隻有物資能夠吸引達利爾的注意,這是他們的籌碼,值得為此一搏。
“裡麵是各種藥品和食物。” 李海道出實情。
“就這些東西,值得讓你們冒險嗎?隔離區裡不是有藥房嗎,食物他們也給發。” 達爾利攤了下手,不屑地說道。
“裡麵有各種隔離區裡買不到的抗生素和消炎藥,最重要的是,裡麵有奧施康定。”
(奧施康定: 一種緩解中度和重度疼痛的鎮痛藥,長時間服用有成癮性。)
聽到奧施康定,達爾利立馬來了興致,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急促,“有多少?”
他的想法不言而喻,李海心領神會,頓了頓說道: “五瓶,隻要你能帶我們出去,我可以給你想要的,甚至能帶你找到更多。”
五瓶,對於有藥物依賴的人來說,這是個另人興奮的數字。達爾利高興的就像一隻見到骨頭的哈巴狗,他咬著嘴唇,扭頭看了看殷澄,腿不由自主的顛了起來。
可殷澄還是有些不信服,以他對藥物管控的了解,這種強力止痛藥在國內是不可能有人私自販賣的,他質疑道: “這種藥在國內算是處方藥吧,藥房怎麼可能會有得賣,你倆可彆蒙我。”
然而麵對殷澄的質疑,李海顯然已經編好了應對的借口。
“為了掙錢,有些藥商家不顧一切也會搞到,你可要知道這要擱黑市上能賣五百多一盒呢。”
他這番說辭打動了兩人,這也讓達爾利改變了態度。
“東西在哪兒,我幫你們拿回來,外麵情況很複雜,你們很容易遇到危險的。” 達爾利表麵熱心,實則心裡已經打起了如意算盤。
顧霈看著各懷鬼胎的兩人,便留了個心眼,他打斷李海的話,接替他說道。
“藥可以給你們,但前提是你得帶我們去。”
顧霈為自己留了一手,這也打消了兩人的貪心,為了能得到藥品,達爾利隻好做出妥協,他頓了頓說。
“好吧…帶你們去可以。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中途發生意外,可跟我沒關係。”
“這不用你操心,我們會管好自己的。” 顧霈的聲音鏗鏘有力,態度堅定地說道。
達爾利先是一愣,然後會心笑了笑,緊接著他又拿出了半張破破爛爛的地圖攤在桌上,上麵有一些手繪的記號,一邊指點一邊說:“我們在這裡,想出去隻有一條路,就是走下水道。”
“等等,下水道都讓士兵封死了,排泄汙水的出口都有士兵把守,我們如何出去?” 李海有些疑惑,質疑道。
“我查過縣誌,現在投入使用的下水道是上個世紀縣區規劃後的新下水道,是在原來的下水道的基礎上擴建的,其中不乏有很多廢棄的疏水口,也許是工人們圖省事,有很多廢棄的下水口隻是簡單的用磚牆砌上了,磚牆不是很厚,很容易打通。我打通了一段路直通街道外麵。” 達爾利解釋道。
顧霈抬頭瞟了眼他,還不忘挖苦,“你不說你沒辦法出去嗎?”
“原諒我朋友,在這個世道生存,如果不學會撒謊的話,我們也活不到今天。” 達爾利極力掩飾道。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李海問。
“事不宜遲,今晚就行動。” 達爾利看向窗外,態度嚴肅地說道。
“到時候我會去接應你們。” 殷澄補充道,看得出來他也想分一杯羹。
……
“刺啦刺啦…” 卡車刹車聲。
一輛軍用醫療車停在了社區街口,從卡車上走下兩位穿著厚厚防護服的人,他們手裡拿著醫療箱和檢測儀。走進街道,他們敲響了第一戶人家的鐵門。
“家裡有人嗎,我們是社區防控辦的,來做病毒檢測。” 男人邊敲著門,邊粗聲說道。
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酣睡中的黑子,它站起來朝門口狂吠,好像在發泄自己的起床氣。黑子的吼叫聲震得房梁直顫。門外的人也被黑子的叫聲嚇了一跳。
“閉嘴,臭小子!” 顧伯朝黑子嗬斥道,嚴厲的警告聲立馬讓它安靜了下來。
顧伯打開鐵門,迎接兩個醫務人員走進院子。
“抱歉,同誌。嚇到您了,多見諒。” 顧伯恭敬地道歉。
“沒關係的,我們這走街串巷的,常碰到這種事。好像整條街的狗都不歡迎我們一樣。” 男人笑著自嘲。
“您說笑了,屋裡請吧。” 顧伯張開手臂,笑著招呼兩人進屋。
兩個男人走進屋子,看見客廳被收拾的井井有條,不禁發出感歎,其中一個男人讚揚說,這是他們走訪來到的最乾淨的一家。廚房裡,顧勝蘭正與孩子們啃著蘋果,談著喜愛的棒球隊。
男人看見廚房裡有說有笑的女人,突然愣在了原地,嘴裡不由自主的喊出:“小蘭?”
他怎麼也想不到廚房裡的女人竟是自己的初戀。顧勝蘭也呆住了,似有一絲慌張,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問道:“你是?”
男人摘下了厚重的防護麵具,露出了那張英俊的臉,是覃叮,她的前任男友,兩人時隔三年再次見麵,場麵一度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