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間我在跟你解釋。” 俞飛用僅有的時間說道。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顧勝蘭壓低聲調,疾聲問。
“明天下午三點過後我就不值班了,到時候我會來接你。”
顧勝蘭點點頭,小聲嘀咕: “我知道了。”
……
俞飛闊步走出院子,從小巷走上大街,裝甲車和卡車就停泊在這裡。車頂上的大口徑機槍,震懾著每一位從這裡經過的路人,又黑又粗的槍管猶如死神的鐮刀,然而操縱它的士兵,此時卻趴在機槍上打瞌睡。
“嘿,醒醒。” 男人敲了敲車身,大聲嗬斥道。
士兵立即驚醒,他捏了捏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重新保持清醒。
俞飛繼續向前,卻被折返回來的同伴攔住,他走到俞飛身邊,摘下了自己的麵具,露出了那張讓人看著就心生膽寒的刀疤臉,他是俞飛的長官,“高城”。高城對俞飛和顧勝蘭的竊竊私語極為不滿,他認為俞飛在泄露消息,試圖引起群眾恐慌。
“你跟那姑娘都說什麼了?” 高城頤指氣使,語氣嚴肅地問道。
“長官。我們隻是聊聊私事,絕對沒有透露任何關於疫情的消息。” 俞飛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說你透露了嗎?” 高城故意提高了聲調,反問道。
知道自己被乍的俞飛慌忙解釋: “長官,我們就是聊聊之前的事,彆的什麼也沒說。”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來之前見過嗎,她的底細你都清楚嗎?”
“這個,我…那個。” 俞飛被嚇得語無倫次。
“什麼這個那個的!” 高城聲色俱厲地吼道。
他鼻孔撐得老大,眼神裡射出的目光讓人心生畏懼。他大步走到俞飛麵前,先是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然後為他整理衣領。他一邊整理,一邊將臉貼到俞飛耳邊,用一種像是吃人的語氣警告: “如果我聽到社區裡傳出一些不該出現的言論,你知道我的手段。”
俞飛被嚇得渾身顫抖,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他的毛孔裡滲出,身上的汗毛如同豪豬的尖刺,將衣服支離了皮膚,最後支支吾吾的從嘴裡擠出幾個字: “我知道,我…明白!”
看到自己心理施壓起到了效果,高城滿意的笑了,他拍了拍俞飛肩膀,說: “如果舌頭還想留在嘴裡,就少說話。”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高城逐漸走遠,俞飛的心裡還在打鼓,雙腿直發軟,最後直到他徹底消失在視線內,他才肯鬆口氣。
房間內,顧勝蘭跟父親透露了俞飛曝出的驚天內幕,她知道俞飛在隱示什麼,現在的局勢不容樂觀。
“他真是這麼說的?” 顧伯背著手,在房間裡踱步,他還在反複確定這些話的真實性。
“他沒有直說,但是我可以感覺出來,局勢變得更加糟糕了。” 顧勝蘭回答。
“嗬嗬。” 顧伯發出一陣冷笑,隨後說道: “感覺,我們不能憑感覺來判斷事情真偽啊。”
見父親不相信自己的話,顧勝蘭一下來了脾氣,“您不是一直都在未雨綢繆嗎,怎麼現在連軍方透露出的消息都不信了?” 顧勝蘭很是氣憤,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們不能聽風就是雨,小道消息太多了,誰知道是真是假?” 顧伯一執己見,他還是不敢篤定消息的真假。
“一切都完了,他們這在撤退。” 顧勝蘭繼續講道。
“這我知道,一周前就有敗訊傳來,其中關於遼東淪陷的消息就有三四起,一片地區豈有連續淪陷三四次的道理?”
顧伯的質疑不無道理,在他看來人心渙散是導致軍隊在淪陷區屢戰屢敗的根本原因。士兵們缺的不是武器,而是勇氣,這些殘兵潰將們總是把各類事件誇大其詞,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失職。
“他說明天下午來找我。”
“你確定他真能來找你?”
“他會的,我了解他,他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那好,想辦法從他嘴裡套出更多信息,如果消息可靠,我們也得做好逃命的準備。”
“您覺得他們能找出解決辦法嗎?”
顧伯走到窗前,一臉苦悶地說: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肯定有更大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