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你這小膽,行了,你緩一會,天快亮了我們得趕緊往回趕了,一會收拾好了我來叫你。” 說完,顧霈拍了拍李海的肩膀便離開了。
已是拂曉了,徐老大帶著兩名手下護送三人走出醫院,臨彆前徐老大還拉住李海依依不舍的道彆。
“好兄弟,之前多有得罪,這次分開可能就是永彆了,不過今天真的謝謝你。” 徐老大緊緊地握住李海的手,讓感覺在手中輕輕撩過,共享這份難忘的溫馨。
“我也是想救我的朋友罷了,也謝謝你給我朋友的藥。” 李海一把抽出手,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來,擁抱一下,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徐老大強行湊了過來,抱住李海。
李海雖然心生反感,但也無可奈何,他勉強的配合了一下。
“你沒告訴他們我幫你擊退蚜蟲幫的事吧?” 李海將臉湊到徐老大耳邊,輕聲問道。
“沒有啊,要我去跟你朋友說明一下嗎?” 徐老大疑惑地問。
“不必了,這件事情誰也不要告訴,我不想讓彆人知道我殺了人。” 李海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哦,你要維護你在大家心裡的形象。” 徐老大陰陽怪氣地說道。
“反正幫我保密得了!” 李海疾聲道。
“我會幫你保密的。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這場該死的瘟疫,我還真想讓你掛柱。”
「掛柱: 清末土匪黑話,大致意思為入夥」
“我還是老老實實當我的小老百姓吧,你們也小心點,彆掉腳子,你們可底子潮。”
「黑話解釋 掉腳子: 被軍警抓住,底子潮:有前科」
“放心吧,後會有期!” 兩人相互道彆,“再見。”
看著李海遠去的背影,徐老大忍不住大喊: “珍重,李海兄弟!”
李海並沒有回頭,他隻是揮了揮手又繼續前進。
夜空,殘月正緩緩西沉,好像近在咫尺,銀河也漸漸西斜低垂,連綿起伏的春山上籠罩的煙霧也逐漸消散,山的輪廓愈來愈清晰。三人快步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天色黎明之前趕到了隔離區附近。
“我是真沒想到,管控區還有活著的人,軍人不說都疏散了嗎?” 顧霈疑惑不解地問。
“誰知道呢,或許是沒來得及進入隔離區吧。” 達爾利解釋道。
“我說你小子下次能不能彆這麼衝動,這次好,吃大虧了吧。” 顧霈指責李海道。
“那怎麼能叫吃虧呢,物資我們不是都一點不差的拿回來了嗎,隻不過是遇到了一點小插曲而已。” 李海為自己開脫道。
“你認為這是小插曲是吧,這次是我們運氣好,他們沒想殺我們,如果下次碰見一群窮凶極惡的強盜呢?”
“我當時開槍了,我明明看見他倒在我麵前,我想過去補槍,可誰成想是個圈套。”
“咱倆都是一身傷,想想回去怎麼解釋吧。”
“有什麼好解釋的,就說碰見歹徒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這次真是好運,沒想到搞到了這麼多的藥。” 達爾利拎著滿滿一兜的奧施康定,簡直就要樂開了花,這些藥足夠他幾個月吃的。
“好運早晚會用光的。” 顧霈嚴肅地說道。
“誰能想到這年頭黑幫都當上護工了。” 李海說。
“他們為了什麼,為了一群隨時會進棺材的老家夥嗎?” 達爾利挖苦道。
“嘿,老兄,彆這麼毒舌。” 李海回擊道。
“你覺得他們還能撐多久?” 達爾利繼續問。
“我們又能熬多久?” 李海自說自話道。
「德縣隔離區」
士兵們在高牆上談話: “他們都撤走了,聽說撤往膠州灣了。”
“你怎麼知道,長官們對撤離的事隻字未提。” 士兵同伴質問道。
“哪裡還有什麼長官,全都走了。” 士兵用一種諷刺的口吻說道。
“我們真的要退守山海關了嗎,我的家還在這?”
“幾個省的百姓都疏散了,不走也不行啊。”
此刻,李海三人已經抵達了隔離區的高牆下,高牆上的探照燈像貓頭鷹的眼睛一樣巡視著高牆外的風吹草動,崗哨下麵有一台發電機在轟轟作響,那是電力的來源。白熾刺眼的光線掃過馬路上的汽車墳場,險些照到準備潛入的三人,幸好走在前麵的達爾利迅速作出反應,及時叫停了兩人,他們緊靠在牆邊才未被高牆上站崗的士兵發現。
忽然一陣惡狗進食般的“咕嚕咕嚕”聲從眾人左側傳來,那是喪屍休眠時發出的動靜。一隻步履蹣跚的喪屍從眾人身前走過。三人看著近在咫尺的感染者,恐懼到了頂點,他們都繃緊了神經,冷汗浸透了衣衫還一刻不停地往外冒著,就連一向無所畏懼的達爾利也膽顫地往後抽退了一步,因為這裡位置離士兵的觀察哨很近,暗殺它很大幾率會被發現,重機槍會把他射成篩子。
李海額頭上豆大的冷汗從臉頰滑過,然後滴在了地上,他喘著粗氣緊盯著它的一舉一動,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開槍暴露自己的位置。
喪屍在眾人麵前停下腳步,它站在原地詭異的抽動著,麵部七竅流血,猙獰的十分恐怖。所幸它沒有發現幾人,隻是站在原地休眠。李海握了握手中的槍,已經做好了射擊準備。
好在探照燈線這時又掃了回來,這隻喪屍很快被發現。
“嘿嘿!有感染者。” 一束光打向路的遠方,一個渾身是血的感染者正在原地休眠。
“老天,還真是,我搞定他。”守衛說完便瞄準目標開了一槍,子彈從感染者身邊飛過,他又開第二槍,終於擊中目標頭部,感染者應聲倒地。
“生化目標已消滅!”
“看到了,打得不錯。”
和白天相比,這裡的守衛的確減少了許多,大門之外隻有兩個人,崗哨之上有兩個人的說話聲,也許還有其他人,但一定不會太多。就在守衛開槍射擊感染者的間隙,李海三人已經移動到崗哨之下,這裡是燈下黑,守衛們完全沒有察覺。
顧霈用手指了指發電機,達爾利立刻明白該怎麼做,他悄悄潛行過去把發電機關掉,然後立刻和兩人一起藏在陰暗處。機器轉動的聲音戛然而止,探照燈隨即熄滅,四周立刻變得寂靜又空曠。
“怎麼回事?發電機怎麼停了?”守衛喊道。
“快報廢的東西都是這樣,這已經是這周的第三次了。”
“快去把它弄好,才臣!線板子!” 守衛衝著哨位下大喊。
“收到,立刻去察看。” 下麵的守衛回答道。
“繼續觀察,看看還有沒有殘餘的感染者。” 守衛邊瞄準,邊命令道。
“我在找。” 士兵的同伴說道,他緩緩移動探照燈,讓光線照亮四周每個角落。
三人也趁此混過了士兵的觀察哨,一路飛奔來到了下水道出口。這裡又濕又臟看起來很糟糕,但至少是安全的。李海驚魂未定,又累得氣喘籲籲,一屁股坐到石板上,這場死裡逃生的好戲終於告一段落,他們安全了。
哨站還在射擊著遊蕩在附近的感染者。
“三點鐘方向,兩個感染者。” 士兵通過望遠鏡觀察說,守衛剛想據槍射殺,卻被他攔了下來。
“嘿。放鬆點,夥計,這兩隻歸我。” 他壓下了同伴據起的槍,隨後端起一把戰術步槍,架在了牆沿上。
“幫我觀測一下距離。” 士兵繼續說。
“大約三百米。” 守衛據起槍,通過望遠鏡觀察著說道。
“三百米?你知道我可從來不打五百米以下的目標。” 士兵用高傲的口吻說道。
“距離三百米,風向東南,每秒兩米。” 士兵嘴裡一邊念叨著數據口令,一邊將子彈上膛。
他屏息凝神,最後扣動扳機,隻聽“啪啪!”兩聲槍響,飛速射出的子彈頃刻間將喪屍的腦袋打得粉碎,子彈不僅射穿了喪屍的顱骨還擊碎了它身後的車窗,“嘩啦嘩啦。”玻璃碴子散落在喪屍的身上。槍聲過後,喪屍的身軀重重倒地,被子彈擊穿的頭顱還在往外流淌著黑血。
“目標確認射殺,打得不錯。” 同伴對他發出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