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被順利帶走了。
她還有點懵,也有些竊喜。
但是事情順利得過頭了,史密斯夫人竟然沒有絲毫阻攔,要知道費利克斯明顯不符合領養的規矩。況且,她能很好地和一對夫婦展現出乖巧懂事,勾起他們的溫情,麵對年輕的收養者費利克斯,卻有些無所適從。
費利克斯看起來陰沉得有些不好相處。
黛西偷偷看了他一眼,卻被堵了個正著。黛西訕訕,費利克斯麵無表情地扶著她上了馬車,一架雪白色的馬車,有的地方髹了金漆,配了兩匹白馬,十分華貴,但是……沒有任何標記。
黛西知道,馬車是身份的象征,最醒目的地方應該印有家徽才對。可是一個貴族,會大費周章來個收容所領養孤兒麼?還是年齡這樣小的神秘貴族。
越想越詭異,黛西紅裙子像是一道羅網,這麼貼身的裙子,和量身定製的幾乎沒什麼區彆,費利克斯怎麼會知道她的尺寸,專門準備了衣服,難道這人暗中關注了她很久?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戀童癖?
馬車碌碌駛去,裡收容所越來越遠,駛向了一個不可預知的未來,黛西的心在劇烈地跳動著,砰、砰、砰。
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存在呢?她逐漸有些惴惴了,費利克斯皺了皺眉,握緊了她的手,陰冷的觸感像是蛇吐信一般,黛西更緊張了。但她麵上維持著一幅乖巧的模樣,費利克斯鬆開了眉頭,說道:“新家在海隆鎮。”
海隆鎮,和格林鎮隔的有些遠。黛西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了。顛簸和憂慮讓黛西有些暈車,費利克斯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短的硬木手杖,輕輕敲擊了黛西的肩膀。
黛西眼皮發沉,對費利克斯的戒備讓她強撐著不敢睡去,但腦子卻逐漸不清醒了。
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不見了,麵前是一幢有些老舊的宅子,而不是什麼金碧輝煌的彆墅。
這個費利克斯果然有鬼,他絕不是什麼有錢人。黛西手漸漸涼了起來,她鬢角還有一枚磨尖金屬發卡,這並不足以給她帶來什麼安慰。
“這是新家。”費利克斯牽著她的手推開了籬笆正中的門。
庭院有些荒蕪,玫瑰和向日葵都枯死了,雜草叢生,長椅淹沒在野草之中,一切都亂糟糟的,仿佛已經很久沒人打理過了。
黛西覺得今天的經曆就像一場夢,前半段是美夢,後半段美夢撕開了畫皮,露出了荒涼的本相。費利克斯身上黑白的西裝,和她身上鮮紅的裙子,像是這場褪色的夢裡殘存的顏色。
鑰匙轉動的聲音,讓黛西的心有些顫抖。她覺得自己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門開了。
一股混合著福爾馬林和臭襪子味的古怪味道攫奪了黛西的味蕾。
一陣風吹過來,門啪嗒關住。費利克斯麵色古怪,冷冷關上了門,還上了鎖。
屋裡有點暗,黛西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她短促地低叫了一聲。“我親愛的小姐,你踩到我的腳了。”身後傳來似人的聲音,黛西有個不好的預感,她機械的轉過頭。
骨頭架子!
還有遍地的白骨,還有泡在玻璃瓶裡暗紅色的器官和組織。
天呐!黛西渾身都在發抖。變態殺人魔!器官收集癖!小女孩殺手!
一個個驚悚道詞彙在黛西心中飛快閃過。
鎮定,黛西,要鎮定。不能在這個變態麵前露怯。黛西不斷安慰著自己,手卻不由自主地抖起來。費利克斯的手像冰冷的刀鋒一樣,觸手都覺得危險。
她望著費利克斯慘白陰沉的麵孔,牙關有些顫抖,她控製著僵硬的肌肉,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費利克斯,家裡有點亂呢。掃帚在哪兒,我去……收拾收拾。”
“不必了。”費利克斯拿出那根手杖,他口中飛快念叨了幾句黛西聽不懂的咒語,手杖頂端,一抹流光飛快地沒入了遍地白骨裡,黛西目瞪口呆地看著骨頭架子的腳回到了他身上,他顫巍巍地起身,用白骨摩擦著,發出詭異的聲音:“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閣下?”
費利克斯不耐煩地敲了敲門框:“清潔,把屋子清潔一新。”
骨頭架子們略一欠身:“您的旨意就是我們的追求。”
亡靈法師!
以邪惡、殺人如麻、會做各種變態實驗著稱的亡靈法師!費利克斯居然還不是普通意義的變態!他是變態中的變態!
“跟我來。”費利克斯牽著她來到一片稍微整潔的地方,手杖一揮,他手中就出現了一把寒光凜凜的餐刀,映著他病態蒼白英俊的臉,簡直就是個活生生要開飯吃人的變態。
黛西紅潤的臉蛋刷得煞白。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