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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要說明白來意又要各種通傳太麻煩了。
再加上各路眼睛都盯著範閒,我要是帶婉兒登門拜訪,當天就能被皇兄宣進宮裡說教一頓。
婉兒戴著帷幕,雖然已經翻入,但站在牆邊躊躇著不敢再踏去一步:“小姨……這不好吧?”
“來都來了。”
我想起當年皇兄就是這樣帶著我翻進葉姐姐家的牆頭,美其名曰帶我出去放風,實則是讓我幫他放風。
我率先踏進了範閒小院的天井下,看著腳下不是很乾淨的地麵,那木板上留著黯淡粗糙的歲月痕跡。
我將枇杷籃子放在了矮幾上,嘀咕道:“這都沒有人打掃嗎?”
在我身後,幾乎沒有聲響,有人從房梁上落下。
“小姨!”婉兒低呼一聲,也跑了進來。
我轉過身,看見了範閒站在我身後,輕飄飄道:“我這地兒小,自然是沒有長公主府乾淨闊氣的,您要是待不慣,我也不必招待了。”
婉兒已經走到我身邊,壓住情緒微微一禮:“見過範家公子。”
“不敢當,林郡主。”範閒避開了那一禮。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婉兒先是驚疑,但很快反應過來,可惜話已出口。
“既然稱呼小姨,自然就是林郡主咯。”範閒問,“不知二長公主和郡主深更半夜不告而來所為何事呢?”
“很簡單,”我說,“帶你倆見一麵,看看相性,好決定要不要結這個親。”
範閒脫口而出:“那不就是相親?”
婉兒弱弱問道:“何謂相親啊?”
“沒什麼。”
範閒放下了挑起的眉,將我拉到了一邊。
“哎!”婉兒輕輕一聲,似要阻止他的行徑,卻見我沒有反抗,便又閉聲,站在原地刻意回避,以免聽我二人說什麼了。
範閒問我道:“我說你們這邊,一個兩個的都這麼愛翻人牆嗎?”
“還有誰愛翻牆了?”
範閒不自在地挪開目光:“這先彆管……還有你們,是皇室之人,都不避諱這些事的嗎?”
“什麼事?”
“大半夜的見麵啊?這不就是叫那個什麼私相授受嗎?”
我更正道:“少年人,第一,我還在呢,不能算太私下;第二,做人不要那麼迂腐,比起盲婚啞嫁我更鼓勵自由戀愛(範閒小聲嘀咕了句什麼);第三,我們是來和你聊退婚的。”
“你能不能把要事放前麵說。”
“主要是太想糾正你了。”
範閒看上去有點生悶氣。
他說:“行吧,那就退,反正這親我也想退。”
他轉身要走,我將他拉住,示意他朝婉兒那個方向走:“你急什麼?都說是聊,不是告知。溝通才是化解矛盾的橋梁,這婚事是那群一天到晚想給人當爹的**大人的決定,又不是你倆的——當然也可以是你倆的,不管怎麼樣,你們先見了聊了再做決定,彆莫名其妙就結怨厭憎了。”
我雖才同他說了就當陌路,但是婉兒說的有道理,我不想因為此事而讓小輩結了梁子,因而好好和他說道。
範閒猶豫道:“是我聽錯了嗎?你剛才是不是罵了句臟話。”
“……”
這家夥,我說了這麼多,關注點居然是這個嗎?
我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