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麵男主就隻會窘迫地搖頭或點頭,睜著一雙水潤的眼睛,傻乎乎的衝大家笑。
景池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言幫他解圍:“舟老師,看那邊花開了。”
男主一愣瞧過去,隻見一片洋洋灑灑的粉在嫩綠間縈繞著,美不勝收:“很漂亮的桃花啊,果然是灼灼其華,開的真熱鬨。”
景池一開口,在和川穀聊天的人立即都扭回頭去,不再搭話。男人無所謂的聳聳肩,從西裝外套內側的上衣兜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青年:“今日份的糖。”
青年看他變戲法一般變出來的太妃糖,粉色的唇瓣輕輕綻開,眼睛彎彎地抓起糖放在口袋裡了,“謝謝。”
男人輕輕挑挑眉,“不吃嗎?”
川穀有點不好意思,咬了咬唇,輕聲解釋:“連著吃一個星期的糖,牙會壞的。”
景池:“那以後不給你帶了。”
川穀聞言睜大了眼睛,顯然是被這話驚到了,急忙解釋,“……我可以攢下來,一個星期吃一個啊。”
景池:“也好,我一個星期給你帶一顆。”
川穀不願意,皺著眉低下頭:“……不要。”
景池忍不住莞爾,瞧著小家夥的黑色柔順發旋,“為什麼不?”
男主糾結了一會,抬頭看他,“這樣算下來,你一個星期就欠我六顆糖。”
景池覺得他這個邏輯聽有趣,“你一周隻吃一個,我一周給你帶一顆,沒毛病。”
川穀還是不願意,感受著男人瞧過來的目光,再次低下頭:“反正……不行。”
景池挑眉,嘿,什麼毛病!他這不是為了他的牙著想麼!
川穀沒法跟他說自己的擔憂和焦慮,他隻是想把兩人在一起所有的東西都攢下來,這樣的話就算這個人有一天厭煩了他,決定離開他。
——自己也可以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假裝那個人還在。還可以就這麼欺騙自己繼續生活下去。
讓生活嘗起來沒那麼糟糕。
川穀至今仍不敢相信,這個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自己啊。
畢竟,他那麼優秀,對待戀人那麼溫柔,所有人都無法抵抗他的魅力。
不像自己。
所以等舟明的新鮮感過去了,他的夢也就該醒了吧。
是這樣……沒錯吧?
景池見他還真因為這點小事不開心了,見周圍的人都自己聊自己的,沒瞧過來,伸出小指輕輕勾住對方的,“喂,剛剛我逗你玩的。”
不就是糖嗎,想吃多少吃多少,彆說一天一顆了,“這麼喜歡吃的話,以後每天給你帶一斤行不行?”
一天一斤?!
男主聞言回頭來瞧他,眼中含著點點呆愣和訝異。
景池看著他這幅模樣,繼續:“就算到時候你吃糖吃的牙都掉光了,我也會把它們磨成粉,當飯一樣給你喂下去,這下行了吧?”
川穀聽他這麼說,立即覺得自己像是個鬨著吃糖的小孩子一樣,幼稚又不懂事,他紅著臉抽回自己的手指,皺著眉:“……你才牙都掉光。”
“行行行,我牙都掉光。”景池瞧他這幅樣子,心癢的不行,想抱著人回家按在床上不停做,他舔了舔唇角,瞧著對方白皙的頸子和黑色發尾。
湊到對方耳邊輕輕問:“那等我牙掉光了,川老師也願意喂我吃飯嗎?”
帶著眼鏡的青年被他嗬的耳朵發癢,瞬間就縮了縮肩膀想躲,敏感的不行。
男人順著他的小手指爬上去,抓住人的手在手心裡輕輕撓了兩下,追問:“嗯?”
周圍人聲嘈雜,紛紛擾擾。
然而這一聲慵懶的聲音卻仿佛帶著魔力一般,讓兩人之間的曖昧小動作刺激到不行,仿若偷情的快感襲上心頭,讓青年第一次體會腎上腺飆升的滋味。
緊張又興奮。
川穀抬眼瞥了一眼周圍的同事,紅著耳垂咬了咬下唇,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第一次沒有躲閃對方的碰觸,反而輕輕握住對方的手,與其在不知名的角落裡十指並攏。
像個小偷。
一色的黑色的西裝間,兩隻手垂在筆直的長腿間,十分顯眼
男主那隻被景池逼問的通紅的耳朵俏生生的,挺立在黑色的發間,他低著頭不敢看男人,隻是輕輕吐出一個字:“嗯。”
又輕又小,輕飄飄的。
但卻含著川穀所有真切的情意和真心。
如果這是個夢的話,就讓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一些吧。
他規矩了26年的人生隻想勇敢的瘋狂一次,好好沉浸在其中感受所有的洶湧澎湃,不再瞻前顧後,不再猶豫糾結。
就算最後一無所有……他也甘願。
川穀眨了眨眼睛,趕走眼中的熱意和心中的不安忐忑,默默抓緊了手裡的那隻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