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班的語文老師有點事, 和川穀換了課。
於是本該和男主一同上課的景池聽到這個消息後,撇著嘴老大不願意。
川穀將兩人的情侶馬賽克杯子放在一塊, 分彆往裡麵放上了花茶, 正低著頭認真地倒水,那股做什麼都一心一意的勁也不知道怎麼養成的。
穿著白衛衣的男人雙手環胸,就那麼板著臉瞧他,也不肯去自己座位上準備上課的教案。
男主放下暖瓶看他不高興,立即將自己的教案雙手奉上, 哄他:“你拿這個去上課吧……彆生氣了,我把你送到28班,等下了課再把你接回來, 這樣行嗎?”
行個屁。
他又不是小屁孩, 還需要人接送。
他氣的明明是自己的計劃泡湯了。
本來上完課之後倆人下午就可以出去浪了,結果這倒好, 等到下午第二節課上完才能走。
還給對方驚喜呢,男主倒是先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川穀並不知道景池要帶他出去的事情,他隻是見不得景池生氣,見那人就這麼板著臉瞧自己,也不肯接教案, 他就隻好又改變方式哄他。
“嚴老師臨時有事嘛,你不要這樣……要不我去你們班聽課?這樣也算陪你一起上課了, 或者……”
“閉嘴。”景池瞅著那兩隻藍色的馬賽克杯子, 裡麵正在冒著熱氣, 他用下巴指了指它們:“先解釋一下這個。”
川穀見他發現了杯子上的秘密, 頓時便紅了臉,他麵皮薄、藏不住心事,被這麼一問便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低著頭像是在受罰的小學生,老實的不行。
囁嚅:“那天在超市看到的,覺得好看就買了……”
那兩瓣粉色的唇開開合合,微微泛著點透明的光,似果凍一般,分外好看。辦公室其他老師都去上課了,就剩下他們兩個,安靜的厲害。
那一個角落中的空氣好似蒙上一層曖昧的光暈一般,帶著點粘稠的質地將兩人包裹,與其他地方的清冷完全不同。
“哦,是嗎。”景池冷笑一聲,將兩個杯子拿起來,兩隻藍色肥貓湊在一起,正是互相筆芯的模樣。
又萌又滑稽。
男人把杯子又放了回去,挑眉:“川老師的意思是,覺得這兩隻互相告白的胖子好看,所以就買了下來,然後看我沒有杯子用所以就好心給了我一個?”
當然不是這樣……
因為是他,所以才給的啊。
川穀紅著臉輕聲解釋:“不是……隻想給你用。”
“隻想給我用?”景池十分滿意這個答案,他聽著男主乖巧的回答,欺近對方,“原來川老師在那時候就喜歡我了啊……讓我想想。”
青年不知道他突然靠近做什麼,然而對方一靠近他便隻想躲,無措地跟著他向後退去。
景池繼續道:“那看來川老師給我泡茶也是有意靠近的吧?還有下了課之後和我一起走也是,嘖嘖,想不到看上去這麼純淨的川老師原來這裡這麼——”
他指著那顆一下一下跳動的心臟,然後戲謔開口:“有心機。”
川穀被他逼到牆邊,退無可退,感受著自己心口處傳來的無措,輕輕搖頭,為自己辯解:“沒有。”
他當時並沒有想過要借著什麼東西刻意接近對方,隻是想要一心一意地對他好,半點心機都沒對那個人用過。
青年眼睛裡水汪汪的,似乎有點委屈和慌亂:“沒有心機,那些、那些隻是巧合。”
男主被空氣中的熱氣給燙紅了兩頰,不敢看對方的眼睛,也不敢看自己的心口:“……彆欺負我了。”
這一聲哀求含著水,聽上去格外的甜,又格外的惹人。
景池在這個世界忍耐很久了,瞬間就被他勾出來點彆的意思,於是上前一步。
“川老師,今天這事解釋不清楚,求饒也沒用。”男人輕輕勾起一點唇角,將小零臉上的眼鏡拿下來,望著對方迷離的視線,以及那雙充滿電力的眼睛。
“喜歡我很久了,嗯?”
被他這麼不講理的質問,男主輕輕按住自己的心口,感受著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不理會他的質問,“……一會兒就下課了,其他老師都要回來了。”
景池當然知道一會兒就要下課了,不然他壓根不需要忍著自己隻是這樣流於表麵的欺負人,而是讓對方五腳朝天地迎接自己。
見男主不老實聽話,他加重了語氣,臉色也冷了下來:“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乖一點,想清楚再回答我!”
身為小零的男主自然受不了對方這樣的威壓,那種讓他身子忍不住臣服的聲音讓他瞬間眼含掙紮。
川穀鬆開一直咬著的下唇,終於不再做無畏的掙紮,抖著聲音回答:“……高中,那次元旦晚…晚會。”
景池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段,畢竟原著中根本沒有提及這麼段前情,“為什麼?”
“當時在後台……”
“專心點兒,重新回答。”
“……在後台,你,嗯,你救了我……舟老師,我害怕……”
景池瞅著麵前配合的男主,“乖,繼續說,我聽著呢。”
男主怎麼敢讓他繼續,“……我一定全都告訴你,彆再逗我玩了好不好?”
欺負他真的很有趣嗎,可明明每次他都覺得慌張和不安。
男主既然學乖了,景池自然也沒什麼好為難他的,於是瞅著那個已經低著頭,幾乎要把脖子折斷的人,戲謔:“再這麼低下去,下巴就把胸口戳破了。”
川穀紅著臉忍著心慌和不能消散的無措,企圖平複下去已經洶湧襲來的滋味。
然而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能壓的下去。
他閉著眼輕輕吐出一口氣,吞了口口水才艱難道:“以後彆在辦公室這樣了。”
景池一瞧他就是腿.軟的不能動了,把人拉到自己懷中,然後放在椅子上,幫對方維持好一副清心寡欲的教師模樣。
拷問:“說吧,趁我現在心情不錯。”
川穀自然聽出他話裡的威脅意味,怕男人再次惡狼上身,趕忙拿回自己的眼鏡戴上,遮住一雙水潤眸子裡麵的慌亂和期待,“當時在元旦晚會時,教學樓的天台,你救過我一次。”
……
當時男主的性子更軟一些,他心思敏.感,對於外界的好意和壞意感知的一清二楚,比曲鴻飛的待遇好不到哪去。
元旦晚會缺少誌願者,川穀的老師便讓川穀去了,他的本意是讓這個沉默寡言的小孩多接觸一些人,慢慢變得活泛起來。
卻不曾想差點因此釀成一場大禍。
當時幾個人將川穀逼到天台的角落裡,非要讓他從樓上跳下去,還不斷羞.辱他,說著最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惡毒話語。
那是的男主對這個世界幾乎是絕望的,甚至真的就想這麼縱身一躍,結束與這個世界的糾纏和紛擾。
來生若是能選,他想要一個幸福的家庭,有爸爸和媽媽,錢不需要多,房子也不需要大,他隻是想感受一下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滋味。
就在他再一次被人踹倒之後,還是少年的男主爬起來,平靜地望著那群人,然後轉身穿過護欄。
幾個逼迫他的少年一愣,立即拍手叫好:“快跳快跳!彆站在那嚇唬人,快快!”
川穀緩緩鬆開了手,他閉上眼睛,在心裡跟這個世界上和他交集不多的幾人告彆,然後輕輕道:“爸爸,媽媽,我來找你們了。”
“不準跳!”不知道是誰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然後指著那群幾個少年道:“不如你們跳下去好了。”
少年男主就這麼望著那個自己羨慕已久的人,被對方緊緊抓著的胳膊仿佛在被人珍惜一般,讓他的內心終於升起點點求生欲。
……
景池聽完男主的講述,不由唏噓,渣攻竟然還救過男主的命?
但是原主對於這段記憶壓根都沒有,說明對方根本一點都不記得這事,他試著翻找了一下那段時間原主的記憶,發現也是無果。
所以說,少年時期的渣攻竟然真的救了男主?
啊……還算他做過一件人事吧。
但這些也不能作為對方後麵對男主百般虐待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