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鎮子上買了一大堆書和衣服, 叼著冰棍回去的時候, 也才剛剛10點。
等回到村子裡看到男主將所有小孩聚集在一起, 然後挨個發書、發衣服的時候, 景池簡直要驚呆了。
他坐在那顆老槐樹下休息, 乘著陰涼,一邊幫他發書和衣服,一邊望著那些排成長隊的小黑炭們。
“所以說……”景池舔了舔唇角,轉頭看向正笑的溫暖的男主,“每個月打過來的錢,你都拿去給他們買書本和衣服了?”
才會沒有錢去雇人做農活, 把自己曬的又黑又瘦?
齊潤抿了抿唇,托著一抹輕笑對他解釋:“爺爺奶奶說我們剛來的時候,大家幫了我們很多。這裡的教學條件十分落後,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一樣幸運, 可以讀書、上學。”
“我上初中之前, 他們都是跟我借書本看,然後等我回來給他們上課。後來等我上了初中, 就每天從鎮子上背著書回來給他們,他們都很珍惜書籍的,互相傳閱好幾遍,書竟然還都是新的。”
“爺爺奶奶說反正我們也用不到那麼多錢, 在這個地方也沒有太多花錢的地方。”
景池這才恍悟, 難怪他給那位拉他們回來的老大爺錢, 老大爺會跟他生氣。
他轉頭瞧了一眼男主, 對方身上穿的衣服已經不再是藍色的格子衫,那件出自著名設計師之手的衣服襯得他十分帥氣。
少年低頭瞧了一眼手中的土黃色短袖,“之前你穿去齊家那間藍色格子衫也是在鎮子上批發的?”
“對!”齊潤眼睛亮亮的看向他,“原來你認出來了,還有那件黃色上衣也是!都便宜又耐穿,特彆好,一百塊可以給十件,買的多了,還能再便宜一些。”
說著又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後頸:“就是穿上有點醜。”
不醜。
一點都不醜。
景池覺得男主一點都不醜,對方不管是現在還是之前都不曾醜過,反倒是他這種表麵上看上去光鮮亮麗的家夥,才是真的醜。
他突然很後悔,為什麼沒在小家夥變白之前對他好點。
景池抿了抿唇,望著樹蔭下的男主,陽光繞過重疊的樹枝撒落在對方肩頭和潔白的腳麵。
“你一點都不醜,那些以貌取人的人才醜。”
比如,以前的他。
“嗯,三哥你說過很多次了。”男主衝他笑了笑,眼裡有星星:“我知道我不醜。”
隻是之前不是真心的。
但從現在開始,景池已經決定正式退出外貌協會了,當顏狗這種誤人子弟的事情,誰他媽愛乾誰去乾吧。
耳邊突然有人叫他:“哥哥,我的書和衣服你還沒給我。”
景池一回頭看到在麵前放大的那個黑乎乎的煤塊,登時嚇了一跳。
窩草這煤塊怎麼還有嘴?!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看著麵前那個小黑炭,又抬頭看了看身後那些小黑炭們,內心頓時頗為複雜。
——算了,顏狗想變成人得一步一步來,不能著急、不能著急。
……
分完書本,小黑炭們都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隻剩下還沒開始認字的小孩子還留在原地,纏著男主和景池陪他們一起玩遊戲。
景池問他們:“什麼遊戲啊?”
“過家家。”
“……”景池立即翻了個白眼:“不玩。”
“嗚哇哇哇……”
景池看著那個張大了嘴哭的小黑炭,頓時被對方醜到了,頗為不忍地轉開視線,然後對他道:“……彆哭了,阿花,陪你玩還不行嗎!”
旁邊的小黑炭立即糾正他:“哥哥,我才是阿花,他叫小虎。”
得,這濃鬱的家鄉話,還是個小公鴨嗓。
景池看著這五個都剪著整齊短發的小黑炭們,不是他分不出性彆,是真的分不出。
他點點頭,認命道:“小虎,不哭了,哥哥陪你玩過家家,你想玩什麼?”
齊潤看著景池那副應付不來的模樣,早就低下頭努力忍笑。
“嘖。”景池瞧他半點不留情麵的模樣,皺著眉:“這位阿潤哥哥怎麼回事,陪小朋友玩過家家呢,一點都不嚴肅。”
他看著那個小黑炭:“阿花,我們該怎麼懲罰他?”
小公鴨嗓立馬露出自己已經掉了的三顆牙,黑黑的小臉盈著點點害羞:“懲罰阿潤哥哥當爸爸,你當媽媽。”
這是懲罰阿潤哥哥還是在懲罰他?!
小公鴨嗓這是在報複他叫錯她名字的事情吧!!
景池看著那五個捂嘴偷笑的幾個小黑炭,幾雙黑亮的眼睛裡藏著開懷的光點,寫著明晃晃的期待。
他挑眉:“你們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我當媽媽很奇怪嗎?”
“不奇怪,”小虎的小手伸過來搖他的膝蓋:“媽媽媽媽,我能當大寶嗎?”
景池見他那麼快就進入了劇情,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眨了眨眼無措看向男主,對反卻絲毫不理會他的求救,隻是咧著嘴一味看他笑話。
他隻好又轉回來,硬著頭皮回答:“……啊,行吧。”
小花見狀也搖他膝蓋:“媽媽,我是二寶。”
“我是三寶!”
“四寶!”
“小寶!”
“行,那這個故事要從哪裡講起呢?”景池瞥了一眼身旁笑的一臉純淨的男主,對方那雙黑亮的眼睛璀璨地望向自己,漂亮又好看,好像兩顆寶石。
他在小公鴨嗓開口之前道:“就從爸爸媽媽舉行婚禮的時候開始吧!”說完不顧男主詫異的目光,問他們:“好不好?”
小黑炭們頓時眼睛亮起來,羞答答又滿含期待地回答:“好~”
涼爽的樹蔭下,兩個少年麵向五個小黑炭而坐。
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景池開口:“今天是新郎和新娘結婚的重要日子,他們需要做些什麼?”
“新郎要抱著新娘回家!”
“放鞭炮!”
“發糖吃~”
齊潤拉了拉他的袖子,臉色微紅:“我要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