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岩鼓起勇氣道:“張書記,首先感謝您的信任。至於這個案件,應該是歸第三監督檢查室管。另外,我不過是個普通科員,上麵還有主任,分管領導,加上我資曆尚淺,閱曆不夠,從來沒單獨辦過這麼大的案子,怕讓您失望。”
張書堂似乎已經猜到喬岩要說什麼,靠在寬大的轉椅上慢條斯理道:“你的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我是紀委書記,讓誰辦我說了不算嗎?這兩天我專門看過你辦的案子,思路清晰,邏輯嚴密,確實不錯,有我當年的影子。”
“你來紀委快五年了,我側麵打聽了下,他們對你的工作能力和人性人品還是比較認可的。這個案子,縣委丁書記親自過問了,我在他麵前立下軍令狀,兩個月內拿下來,而且要辦成鐵案。所以,你放心大膽地去乾,我在背後給你撐腰!”
張書堂壓根沒給喬岩做選擇的餘地,而且透露了很重要的信息。縣委書記丁光耀剛來就盯上了蔡小虎,並且要置他於死地,這第一把火燒得可不單單是一個封疆大吏,而是以蔡小虎為代表的政治集團。
對喬岩而言,辦案早已輕車熟路,輕鬆駕馭。可想到這起案件所麵臨的阻力和難度時,心裡確實沒底。可張書堂話說到這份上了,再要推辭或拒絕顯得不識時務。他猛地想起下午跳樓的那個身影,瞬間打消了顧慮,露出堅定的眼神道:“張書記,我辦!”
喬岩表明了態度,張書堂繃著的臉浮現出一絲笑容,坐起來拿起煙盒抽出一支,剛送到嘴邊又遞了過來,不管他抽不抽,道:“來,抽一支。”
喬岩也沒客套,接過來點燃,這是主動示好的信號。他小心翼翼問道:“張書記,辦成鐵案是辦到什麼程度?”
張書堂吐了口煙圈道:“要深挖細查,以事實為依據,以黨紀國法為準繩,依規依紀依法按程序高標準查辦,該留置就留置。”
張書堂說話低聲綿語,可字字帶刀。看來,是下定決心弄蔡小虎了。“留置”取代了之前的“雙規”,說明被調查人嚴重違紀違法。至少,張書堂已經掌握對方的犯罪事實。
參加工作四五年,喬岩還沒辦過這麼大的案件,出於職業習慣,略顯興奮。如果辦成了,將成為他職業生涯的輝煌戰績。但他沒衝昏頭腦,試探性地問道:“那這事需要和馬副書記和田主任彙報嗎?”
馬副書記是紀委副書記馬福良,田主任是喬岩的直接領導,第二審理調查室主任田文斌。
張書堂不假思索揮手道:“不必和他們說,這個案子你直接對我負責,向我彙報,其他人一律不得過問,更不得插手。”
喬岩隱約讀懂這句話的意思,張書堂對馬福良和田文斌產生了不信任。馬福良他沒深入接觸,但田文斌有所了解。這段時間請了病假,一請就是三個月,說是去京城做手術。不出意外,他應該提前知道了這起案子,故意躲避。一來是惹不起蔡小虎,二來快要退休,沒必要得罪人了。
張書堂又道:“你牽頭辦案需要人手,紀委的人你隨便挑,但必須是可靠信任的。如果紀委沒有,可以請示上級紀委派人下來協助辦案,有人選嗎?”
喬岩想了想道:“第三監督檢查室的孫佳明和我們科室的王雅,他倆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