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蔡小虎頓了頓,手指指著腦袋比劃下又道:“還有,他精神上有點問題。為此,我專門和醫院了解過他的情況,患有重度抑鬱症,靠藥物維係。所以,他做出這一舉動,和他患有精神疾病有一定關係。”
先不說其他的,喬岩對蔡小虎的個人能力還是很認可的。講話思維縝密,條理清晰,做事麵麵俱到,粗中有細,不愧是摸爬滾打幾十年乾出來的經驗,彌足珍貴。畢竟培養一個有能力、有魄力、有膽識的領導乾部確實不易,何況是在貧窮落後的小縣城。如果他走的是正道,哪怕是有輕微的汙點瑕疵,都不忍心對他下手。
此外,蔡小虎與彆的領導乾部不一樣,清瘦乾練,衣著普通,渾身上下找不到一處名牌,丟在人群中和村乾部差不多,與對麵而坐的王宏傑形成鮮明的對比。
喬岩尋思片刻道:“蔡書記,我相信您說的都是真的,不過咱們反過來想想,人在什麼時候才會選擇自殺呢?一定是走投無路,逼入絕境,對生活失去希望,對未來不抱幻想,迫不得已做出這種選擇。剛才您也說了,是因為不滿足補償,出現了過激行為,我感覺邏輯上還是不通啊。”
“假如你們一分錢不給,強占了他的土地,我覺得還有可能。除非,還有其他誘因。”
蔡小虎看看王宏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個不好瞞哄的主。又點燃一支煙道:“喬主任說得對,矛盾就是在日積月累過程中形成的。徐德福在村裡看著老實巴交的,但喜歡占小便宜。前兩年因為承包荒山的事和村裡鬨得不可開交,去年礦上發福利沒有給他家,心裡氣不過,也得大鬨了一通……”
喬岩耐心聽完,見他依然沒切中要害,乾脆點破:“我聽說了兩件事,不知道是否和他跳樓有關係。一件事有人衝進徐家把他老婆的腿給打斷了,另一件事是他大女兒被鎮裡的人玷汙了?”
此話一出,王宏傑變得緊張起來,反觀蔡小虎依然鎮定。連續抽了三四口煙道:“我也是聽外麵的人傳了,但查下來子無虛有的事。”
王宏傑立馬接過話茬道:“對對對,我們也進行調查了,不存在的事。”
喬岩眉頭緊鎖,眼神淩厲,試圖從對方的眼神和神態中找出破綻。問道:“既然調查了,為什麼案卷裡一個字都沒提及?”
“這……”
王宏傑眼珠子滴溜溜轉著,腦門上的汗絲絲滲了出來,支支吾吾道:“我覺得和本案沒多大關係就沒做筆錄。”
“不對吧,據我了解徐德福還來派出所報警了,你們說證據不足,不予立案,是嗎?”
“呃……沒有。”
王宏傑開始狡辯道:“我們出警了,徐靜說有人玷汙她,這種事怎麼取證,而且都過了一天時間才報案的,確實不好偵辦啊。”
“你把出警記錄拿過來。”
王宏傑安排人拿上來,喬岩看了看確實有出警記錄,他沒打算放棄這條關鍵線索,說不定就是這個案子的重大突破口。他縝密思考後問道:“蔡書記,6月28日晚上,徐靜去鎮政府上訪,當時是誰接待的她?為什麼要把她關起來?”
蔡小虎說:“那晚我不在鎮裡,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那晚正好是李衛東鎮長值班。後來我了解了下,徐靜衝進鎮政府就是撒潑打砸,無奈之下才把她臨時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