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科。
茶水間旁的男士廁所裡。
王誌遠皺著眉頭,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不善的看著自己新收的小跟班,蕭逸飛。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真服了,我之前怎麼說的,我看你是根本就沒往心裡頭記,這段時間你的所有表現我全都看在眼裡!”
王誌遠搖搖頭。
就這?
就這?
當初這人是怎麼和自己保證的?
不是說最多十天的時間,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把肖堯給拖下水嗎?
好家夥。
結果眼瞅著肖堯都要拍拍屁股走人了,蕭逸飛這邊除了敢偷偷摸摸私底下辦點惡心事之外,當著人家的麵,那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嗬,忒~
沒那金剛鑽就彆攬瓷器活。
真是耽誤事兒。
王誌遠的眸色漸漸變深。
他想起昨天晚上在醫院的大群裡,一群人恭維姓李的那個老不死的畫麵,惡心的就快連早飯都吐出來了。
姓李的,和自己老師,當年都在同一位業內大拿手底下做事。
在姓李的來之前,自己老師本來都已經是大拿看中的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了,可這姓李的一來之後,大拿的目光就立刻從自家老師身上轉移到了這個該死的老東西身上。
因為這事兒,自家老師鬱鬱寡歡了許久,甚至後來還得了抑鬱症,差點自殺了!
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再加上後來他又娶了老師家的閨女,兩家人並一家,老師也搖身一變成為了自己的老丈人。
好家夥。
叫新仇舊恨一起算。
他必須也要讓這該死的老東西體會到當年老師被忽略,被針對的痛!
“我……”
蕭逸飛被王醫生罵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張嘴想要替自己辯解兩分,結果話還沒說出來,就直接被王誌遠毫不留情的給打斷了。
王之源目光深邃,看向蕭逸飛的目光,就仿佛是一隻響尾蛇正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獵物,充斥著冰冷無情,和幾乎可以溢出眼眶的暴怒。
“你個蠢貨,我讓你彆去找他的麻煩,就算是要找麻煩,也要提前問過我才行,可你呢?”
“我?我啥也沒乾啊!”
蕭逸飛有點小心虛。
“屁!”
“你以為老子眼瞎,沒有注意到你之前幸災樂禍的模樣是不是?那幾個家屬是不是和你有關係?還是說你給他們塞錢了?”
王醫生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瞪著蕭逸飛,氣得胸口一起一伏。
本來他都計劃的好好的。
他雖然更擅長是創傷骨科,但內科誰沒學過?急救車送來的那個老爺子,都不用仔細檢查,一看那情況就知道肯定有大問題。
這個時候他隻要想辦法把兩個主治醫生給拖住,甚至於隻拖住一個也行,把把控大方向的權力交到肖堯手上。
那麼計劃就成功一大半了!
為此。
他不惜花費重金,提早打點好了手術室裡的麻醉和助手,讓他們在做手術的時候偷偷摸摸的做點小手腳,坑肖堯一波。
身上背著條人命,肖堯進去不說,作為老師的老東西和親近肖堯的鄭,朱那兩個玩意兒不也要連帶的吃瓜落?
尤其是姓李的老東西。
不說名聲一落千丈這麼誇張,但也差不多了。
可現在呢?
可結果呢?
全特麼被蕭逸飛這個蠢貨給毀了。
鼓動家屬鬨事。
這貨腦子是怎麼想的?
瘋了不成???
而且最重要的是……
羨慕說這個蠢貨無意間打破了自己的計劃,就說給家屬塞錢讓家屬鬨事這種想法,究竟是怎麼從這個狗腦子裡想出來的?
“說你是傻叉,都是誇人家大傻子了。”
“要我說就是你媽當年生你的時候沒給你帶出來腦子,導致你大腦空空一片空白,就你這種人還當什麼醫生?趁早滾回家去吧!”
王誌遠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瞪著蕭逸飛。
他現在心頭無比後悔。
早知道這是個蠢貨,比周雷還不如,他特麼就不要了!
就該知道這主動送上門來的,不是傻B就是被驢踢了。
靠!
“用你的狗腦子想想,如果病人真出什麼事兒了,這家屬還能替他你掩護嗎?”
王誌遠冷笑一聲。
伸手一指窗外。
透過男生廁所這邊的窗戶,一眼就能看到樓下的急診科大廳外。
七八個五大三粗的家屬正坐在花園的邊沿上,手裡拿著大蒲扇子,幾個女的坐在一塊兒說八卦,其他的幾個男的摳著腳,時不時的吹著牛皮哈哈大笑,每當有路人好奇的看過去的時候,都會被這幾個人狠狠的大罵上一頓。
“就他們這鳥樣,那老頭子真要出事兒了,這幫人不點兒哭著鬨著要醫院賠錢啊!”
“到時候醫院肯定不樂意,兩方少不了扯皮,家屬這邊再把你的名字一供出來,好家夥,你是準備把命賠給人家了是嗎?”
“以為這是幾十萬小錢就能結束的?這特麼沒有幾百萬下不來,我直白的告訴你!”
蕭逸飛臉色煞白。
他就是……
單純想給姓肖的添堵而已。
哪能想到這麼多?
“而且我很明確的告訴,你乾的這缺德事一旦東窗事發,到時候你跑不掉的。”
王誌遠冷笑不已。
聽到這話,蕭逸飛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