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成為最強的那天後,我時常夢見自己身處一個奇怪的地方,那裡似乎沒有白天和夜晚之分,永遠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也沒有方向,隻有腳下的路。
我不知去路,隨便前行,路過一幕又一幕血腥的場麵,緩慢流淌的血和那日數百人自殺時一樣多……我真心感到恐懼,轉身逃跑。
但更令我恐懼的事情是這些都是人類所為,互相猜忌,殘殺,無休無止。
在夢裡,我沒能逃過死亡,被一箭穿透心臟,我忽地從夢中驚醒。稍許清醒後,我不得不安慰自己那些隻是夢而已。
不知何時,我不再隻向悟宣揚我的正論,我還給儘君講,希望他也能保護弱小……可儘君是咒靈啊,沒有遵循天性害人已經是奇跡……
因為持續的噩夢,我開始減少睡眠時間,晚上我就閉著眼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去想,但往往比我認真思考時都想得要多。
困意終究是不可避免的,但夢的內容發生了變化,我夢見了我和悟接到護送名叫天內理子的少女到高專,完成與天元大人同化的任務。
我和悟一直認為,讓一條鮮活的生命那樣死去實在可惜,所以我們決定聽從理子意願。一旦她不願意,我和悟一定會拚命保護好她的安全。
可是,夢中她在我麵前倒下了,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血流了一地,她的死,是膽小,怯懦的非術師的過錯,可理子不是為了他們才背負注定死亡的命運的嗎?
我……
天內理子,我突然想起那個咒靈提到過,所以我固執地認為這些隻是虛假的,隻是我的夢。
但不久後,我接到了悟的電話。入夏之後,我很少和悟一起執行任務,我很高興他在任務期間還給我打電話,但當他告訴我,他執行的是護送星漿體的任務,我仍是一愣,高興的情緒漸漸消失,隨即聽見了那個熟悉的名字——天內理子。之後悟還說了一些話,我沒有聽,自然地保持了沉默,這些都不重要。
悟很快也掛斷了電話。我大概猜得出來,悟沒有遵從高層的命令,帶著理子潛逃了。
天內理子是真的,她的死亡是假的……那我學弟的死是真的嗎?是真的的話,七海還是灰原?或者都會死掉?在我去認真思考,調查之前,我……殺人了。」
夏油傑如夢初醒般收回一口吞掉女人半個身子的咒靈。儘管眼前是倒在血泊中的半截身子,但是夏油傑仍不敢相信自己會殺人,殺的不是詛咒師,而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弱者。
他顫抖著擦去濺在臉上的血液,半晌才記起來他為何殺人,把視線從屍體轉移到被強灌農藥而昏迷的男孩身上。
夏油傑快速走到男孩身邊,顫抖著伸手到男孩的鼻下,已經沒有了鼻息。夏油傑始終一言不發,臉上也不再有什麼神情。
他抱起男孩的屍體,跨過血汙離開了這間房子。如果他沒遇見男孩的話,男孩也不會知道看得見咒靈的人也是正常人,就不會和母親爭執,不會被強行灌下農藥,不會死去。
一起都不會發生,夏油傑走入夜色,抱著男孩的手越發得緊,一切都是他的錯!
……
可惡,又是一對多!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術式對對方有效。
“深淵侵襲。”
不到萬不得已,望月儘很不想動用這個術式,因為受苦的不僅是彆人,更是他自己。但這次來人均是遠程攻擊類的術式,望月儘一時半會兒無法靠近。
術式發動後,望月儘最先一愣,用咬破舌頭的方式逼迫自己專心對戰。很快,望月儘就趁著對方停止攻擊的間隙,快速衝兩人麵前,“子月血連,魂舞!”
“小儘,好厲害!”吉野順平感歎道,一起觀戰的黑川羽則神色不明。
咒力的火焰燃氣,隱隱有吞噬一切的意味。一聲爆炸響起,望月儘飛出了咒力範圍,落在地上後還滑行了數米才一把將刀插在地上,堪堪止住後滑。
“你五條悟養在高專的那隻咒靈?居然沒被黑川青殺死……”咒力火焰徹底熄滅前,禪院家二人走了出來。“也對,黑川家到底是沒落了,派出來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實力可言。”
聽見此話,黑川羽仍是一副不管我事的表情,盯著手機看。他們愛說就多說一點,反正貶低黑川家的話,他也愛聽。
吉野順平發覺自己是高興得太早了,於是看向黑川羽,擔憂地問道:“小儘,不會有事吧。”
“不知道,如果情況不妙的話,我會立馬開車逃跑。”
“你怎麼這樣!”
黑川羽喜怒不形於色地瞥了一眼吉野順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再嘗試打了幾遍五條悟的電話之後,終於接通了。
“儘君,送到安全地點了嗎?”
“沒。”
“你的辦事效率真不錯呢……”
“多謝誇獎。”黑川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會動用術式,讓你找到夏油傑……”
話還沒有說完,五條悟激動地喊道:“你居然答應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