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平原自然是美的,淙淙流淌的清澈溪流蜿蜒而過,鬱鬱蔥蔥的茫茫林海延綿不絕。
一群人騎著馬,在寬闊的平原上策馬奔騰,駿馬四蹄翻騰,長鬃飛揚,跑出了皇家的威嚴和莊重。
這景色太美,黃導拍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把想要的鏡頭全部拍完。
而其中一個鏡頭,就是給蘇星河的。
他臉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沒有什麼顏色,但是目若朗星,麵如冠玉,神態自若,再加上騎馬的姿態,那一分虛弱倒有些流風餘韻的味道,恰恰合了魏晉美男子的姿態。
就連黃導這個拍攝了不知道多少帥哥美女的導演也忍不住在心裡讚了一句。
有這種條件,隻要給個人設不錯的男主角,蘇星河肯定能在娛樂圈擁有姓名。
他甚至忍不住開始盤算著公司買下的IP裡,哪部劇最適合蘇星河了。
這場戲順利拍完之後,黃導也搓著小手開始期待第二場戲了。
蘇星河也躍躍欲試。
因為下場重頭戲拍完之後,他的戲份也沒剩下多少了,最多半個月就能殺青,殺青不僅意味著能拿到尾款,還意味著他可以全心全意準備器靈的考試。
他心裡高興,演起戲來也格外的賣力,黃導一聲開始,他就立刻進入了狀態。
林子裡,一隻鹿一晃而過,易天眼睛一亮,拉著韁繩道:“走。”
蘇星河微微皺眉,明顯有些擔心,但他並沒有遲疑,而是一夾馬腹跟上了易天。
侍衛們在旁邊拱衛著他們,幾人一起進了林子。
可惜林子裡麵等著他們的不是小鹿,而是數支從四麵八方而來的箭。
為了演員們的安全,箭當然不會直接射向他們,都是射偏了的,擋箭的鏡頭隻需要後麵補拍就行。
可這箭偏是偏了,方向卻也不會南轅北轍,所以蘇星河身邊就出現了一隻箭。
他下意識的抽出了斜掛在馬鞍下方的劍。
刷,那明明隻是道具的長劍硬生生的被他揮出了一道利光。
金屬相撞的刺耳聲響起,那支箭被擋落在地。
現場的幾個機位之中,恰好有個機位是給到了蘇星河的,於是這一幕就被直接被收入了監視器。
屏幕上,他的動作極其乾淨有力,可和動作相反的是他的狀態,他的手雖然穩穩得擋住了從側麵而來的暗箭,但他的神態卻顯得有些勉強。
至少鏡頭外的人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狀態並不好,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人。
但他並沒有因此停下來,而是快速的控馬衝向了易天的方向。
沒有人想到蘇星河竟然真的接住了箭,但導演沒有喊停,他們隻能繼續演下去。
易天迅速的收回心神,就見蘇星河騎著馬朝他而來,蒼白的臉上儘是擔心,那雙眼裡裝著的全是他一個人的安危,恍惚間還以為真的看見了那個隻存在於劇本之中的蘇澤之。
這讓他立刻就忘記了剛剛升起的各種複雜情緒。
“澤之!”他忍不住叫出了這個亦臣亦友的名字。
話音一落,蘇星河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殿下先走,我殿後。”
易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既有安心,也有擔心,蘇星河是他信任的人,有蘇星河在,他自然安心,但是他也擔心蘇星河的安危。
隻是這會兒不是遲疑猶豫的時候,所以易天一拉韁繩就準備走。
也正是這個時候,一隻箭從斜前方直直的射了過來。
這角度極為刁鑽,竟是直接越過了守護在周圍的侍衛,直奔易天的胸口而去。
這一箭當然是真的,隻是仍然不會射到演員,隻會給箭一個特寫,後期剪輯兩三個畫麵就行。
所以這一段戲到這裡就應該結束了。
黃導卻沒有喊cut,因為他這會兒正在看監視器,一時沒來得及。
易天作為經驗豐富的演員,這種情況也遇過不少,自然沒有出狀況。
蘇星河卻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段戲應該結束了,看著那支箭就要射中易天,他瞳孔一縮,幾乎是不加思索一般,從馬上一躍而起。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他甚至硬生生的在半空中一扭身,用手抓住了那支箭。
那隻箭早就被上麵連著的鋼絲卸去了力量,蘇星河這一抓,並沒有傷到自己,他順勢把箭往前一送,箭尖就刺向了他胸口的血袋。
這一幕本來應該是蘇星河在下一段戲份裡穿上威壓衣完成的,他竟然自己就完成了。
黃導立刻回神,他不過是遲了幾秒沒有喊cut,蘇星河怎麼就把下一段戲給演了?
關鍵是蘇星河這會兒還沒穿威壓衣呢!
那個馬上躍起的動作,他是怎麼做到的?那腰這麼一扭,難道不會扭壞嗎?
他們這個劇組,是宮廷劇的劇組吧?什麼時候武俠劇亂入了?
要不是現在還在拍攝,他都想站起來好好問問蘇星河了。
劇組其他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負責威壓的老師看了看自己的同事,又看了看蘇星河,萬分確定蘇星河身上是沒有穿威亞衣的。
那他是怎麼做到的?
頭頂問號的劇組人員不得微微一驚表示尊重。
易天也同樣驚訝,他眼神微動,眼裡閃過不可置信和震撼。
不僅僅是因為蘇星河這一番動作的難度,更是因為蘇星河從動作中透露出的焦急和擔憂。
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