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花魁蘇夢(1 / 2)

眾人聞聲看去,發現正坐著抄寫詩句的丫鬟身後,站著一個緋色衣裳、抱著一個琵琶的美嬌娘,僅僅是站在那裡微笑地看著他們,一呼一吸一顰一笑皆是嫵媚風情。

“蘇夢娘子。”除了常安外的其他四人都抬手朝蘇夢行了一禮。

“諸位郎君。”蘇夢露出微笑,朝著各人行了一禮。

常安看著這個女子,發現她此時也看向了自己。於是,常安也是問候道“蘇夢來了,何不快過來坐?”

聽到常安叫了自己,她臉上的笑就更開了一些,眉眼之間也是彎了一些。於是便帶著琵琶走向了常安,徑直坐到了他一旁的空位處。

“抱歉各位,方才蘇夢還在下麵為其他賓客奏曲,不能馬上過來,還請見諒。”蘇夢說著,眼神還微微看向了一旁的常安,“上來之後好巧不巧,正好聽到了常安的詩。”

常安麵對著蘇夢的注視,一臉平常,拿起酒壺給她斟了杯酒,開口道“那不知蘇夢你對我這首詩有什麼見解?”

“沒什麼見解,唯一的見解就是‘好詩’。”蘇夢說話的時候,眼神自是不離常安。

而坐在周圍的杜崔張趙四人,也是不出聲,想看看這位“寵妻狂魔常永和”要怎麼應對蘇夢。原主常安和蘇夢之間的緋聞,他們也是知道不少,也見到不少,但是八卦嘛,看一次少一次啊。

“那不知你是否能對出一首?”常安淡淡笑道。

蘇夢喝下了杯中的酒,搖了搖頭說“這是你給張郎君的生辰詩,就算不是,我也自認為對不出來。”

此時她才看見放在桌子上的糖,便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何物?”

“這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點心糖,挺甜的。你若是想吃,直接拿便是。”常安說著,就又一次拿起了酒杯。

蘇夢笑了一笑,伸出如玉般的手指,拿起一顆就放到嘴裡,含了一會兒,眉眼彎彎地說道“確實甜。”

常安也喝完了杯子裡的酒,就看見蘇夢拿著酒壺,先給杜崔張趙四人倒滿,隨後才給常安倒酒。常安抬眼看向蘇夢,發現她的眼裡波光微動,似是有情在內。而蘇夢發現對方看著自己,也是回了一個笑容。這種眼神有情但是並不嫵媚,並不像風塵女子對於賓客的那種感覺。

常安是個男人,也是個丈夫,這種眼神他也曾在顧鯉的眼裡看到過,也隻在顧鯉的眼裡看到過。

常安心裡頓時就知道了原因,暗暗歎了口氣,但是表麵上卻平淡如水,微笑著朝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蘇夢看見常安朝她微笑了一番後,眼裡的光更加璀璨了。她放下酒壺坐下時,悄悄地又往他的旁邊靠近了一點點。

“今日是張兄的生辰,”常安這時舉著杯,朝著蘇門開口道,“何不彈奏一曲?”

夢也拿起酒杯,兩人交碰了一下杯子,“那蘇夢便獻醜了。”

隨後,蘇夢就拿起了琵琶,微微後退了兩步,便開始彈奏了。蘇夢抹挑琵琶弦,一陣琶音傳出,杜崔張趙四人都沉醉於其中,唯有常安默默地飲著酒吃著菜,似乎並沒有融入到樂曲之中。

一曲終了,常安開口問道“你這曲子可是《六幺》?”

夢坐回原處,繼續是麵帶笑容地為常安斟酒。

“那就好。”常安此時,來到了等候抄詩的丫鬟旁邊,抬筆寫道

“春雨懶從年少狂,一生憔悴為詩忙。不能屑屑隨時輩,亦恥區區憶故鄉。白玉笛聲親府席,六幺花拍動衣香。龍咽嘹喨留行月,鳳翼趨蹌巧定場。粉色酒客歡四座,花光燭影照西牆。虛榮浪貴知多少,安得如君展肺腸。”

寫完這一首後,隨手就把它丟到了麵前的地上,然後在新紙上又題了一首

“江乾露氣新,芳洲月半輪。佳人命蘭棹,沿漾綠楊津。隻憐弦解語,不見襪生塵。情長留響遠,調促送聲頻。定知垂玉手,倘亦掩羅巾。今夜秋江上,能無斷腸人。”

寫完之後,同樣是隨手丟到麵前的地上。而坐在那邊的杜誠明離得最近,上前去把兩張詩紙都撿了過來,隨後剩餘的三人也是湊過來,一邊吃著菜,一邊讀著這兩首詩。看完之後,幾人都不由得嘖嘖了起來,同時臉上的表情也很是精彩,互相在彼此的耳邊竊竊私語了起來。

“蘇夢娘子,這是給你的詩。”杜誠明把詩紙放到了蘇夢的麵前。

我的?”蘇夢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她瞥了一眼還坐在桌子前的常安,對方這回沒有抬頭看向自己,反而是思索了一番,又在紙上寫了起來。於是,蘇夢也隻好低頭拿起那詩紙,讀了起來。

常安寫完後,沒有直接丟到地上,而是從荷包裡又取出了一塊碎銀,放到桌上,隨即湊到那丫鬟的耳邊說了些什麼。丫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這時常安才站起來,回到原位。

常安回到原位坐下時,蘇夢正好看完詩,她嘴角勾起,不帶任何的嫵媚,眼神滿是柔光,不帶一絲的風情。她知道常安從來沒有為她們這種人寫過詩,所以並不確定這兩首詩是不是寫給自己的,於是便抬起頭來,試探性地問道

“這兩首詩是?”

“是,確實是寫給你的。”常安喝了口酒,隨後拿起筷子夾了點菜放進嘴裡。

蘇夢從上來後,一看見常安,身上的嫵媚氣息便不由得慢慢消散。而當她聽到常安親口承認這兩首詩確實是寫給她的時候,身子裡最後的一絲風情全都消散了。

“那蘇夢便在此謝過。”蘇夢說著,便坐直身子,欣喜地夾了些菜到常安的碗裡。

但是當她準備坐回去時,卻瞥見了常安腰間的一塊玉佩——那塊玉佩是以鏤空中間來勾勒出圖案的,上麵雕刻的是一個同心結。而且那塊玉佩看上去並不是經由什麼名手所作的,細看上去有些細節做的並不是很好,但是常安的腰間除去這塊玉佩和一個繡著“故裡”二字的荷包,彆的什麼都沒有。

她感到有些疑惑,因為一個多月前的常安根本沒有戴過這個玉佩,甚至更久以前都沒有。

而常安這時發覺身邊的蘇夢一動不動,有些奇怪,便開口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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