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休沐日是以後的,但是誰又知道以後呢。”顧鯉還是有些委屈。這委屈可憐的模樣惹得常安一陣心疼,便又抱緊了她一些。
“那麼常郎明天就儘量早一些從先生那裡逃出來,然後去接顧娘你回家好不好?”常安用臉頰輕輕蹭著顧鯉的發頂,很是溫柔地寬慰道。
“但是還不知道宋丞相要找常郎做什麼呢。”顧鯉微微安心了一些,但還是有些擔心地說道。
“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提前出來的,這是常郎答應顧娘的。”常安親了一下顧鯉的發頂。
“那常郎不許食言,不然我就不理你了。”顧鯉說道,又伸出自己的小手,豎起小拇指,撒嬌似的說道“常郎和我拉勾。”
常安笑了笑,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和顧鯉的小拇指相勾,“好,我們拉勾。”
拉了勾,常安才聽到懷裡的人兒傳出了清脆的笑聲。
第二天,常安和顧鯉起了床後,就開始做出門的準備了。懷琴和真兒也都命人備好的馬車,隻不過常安和顧鯉出門,都是單獨一人,她們二人隻能待在家裡。
常安是需要辰時到丞相府,所以他簡單地準備了一下,就帶著顧鯉包好的糖出門了。
馬車進入了安興坊,停到了丞相府前。常安下了馬車,門口的門房一看見他,就恭敬地走上前來,問道“可是常博士的郎君?”
“正是。”常安點點頭。
“常郎君快請進,丞相已經在正堂內等候多時了。”門房說道。
常安朝門房微微頷首,便直接進入了丞相府的正堂。來到正堂,宋璟和蘇頲已經堂內,正在談論著什麼,但是一看到常安,就先後起身。
“永和見過先生、蘇丞相。”常安朝著二人行禮問候道。
“在這裡,就不用這麼多繁文縟節了,”宋璟笑著擺了擺手,指了指離主座最近的一個位置,說道“你就坐在這裡吧,你是我的學生,不會有人說些什麼的。”
安微微躬身,直接坐到了宋璟所指的位置上。
“今日你先生邀你來,其實都是瞞著彆的大人,彆的大人都是不知道的。”蘇頲說道。
“彆的大人?”常安愣了一下,微微感覺到有些緊張。
“其實今日老夫不止找了你來,也是邀請了彆的大人前來,是有要事想與他們商討一番。”宋璟撚著胡子,說道。
“既然是要事,那學生在這裡坐著豈不是有些……”常安有些緊張地說道。
“不會的,現在誰都知道你是老夫的學生,不給你麵子也是會給老夫麵子的,不必擔心。”宋璟笑著寬慰道。
“其實你來了這裡,是宋丞相想給你一個觀摩學習的機會。”蘇頲說道,“我們要說的事情,你也聽聽看,能不能從中學到些什麼。”
“這……太給學生麵子了吧。”常安撓了撓頭,怪不好意思地說道。
“其實吧,你家宋先生,天天跟老夫發牢騷,說已經在文章與經義上無法給予你指導,就想讓你學學為官理國的東西。”蘇頲笑著看了一眼宋璟,說道。
“咳咳,”宋璟老臉一紅,說“確實是讓永和來學習學習的,指不定哪天,老夫這個位置就是他的了。”
“不敢不敢……”常安連忙擺手,這給的評價著實是有些高了。
正說著,就又有人陸陸續續地進了丞相府,看起來都是一些高位的官員。來到正堂之後,先是朝著宋璟和蘇頲行禮,隨後才看到坐在一旁的常安。他們似乎都是知道些什麼,所以也就沒有說些什麼。
而宋璟也是指著每一個官員,給常安一一介紹著,這個是禦史大夫、那個又是中丞令,常安也是很禮貌地起身行了禮。
直到沒有人再進來,宋璟就笑眯眯地拱手說道“今日老夫冒昧請各位前來,占去了諸位的時間,還望各位見諒,請喝茶。”
眾官員也是拱手回禮,拿起一旁的茶碗,喝了起來。
這時,就有一個姓公孫的禦史中丞開口問道“今日宋丞相尋我們來,應該不是單單請我們喝茶的吧?可是有事要說?”
“自然如此。”宋璟放下了手裡的茶碗,緩緩開口說道,“老夫今日尋各位來到府上,是想與各位商討一番,關於整治惡錢之事。”
此話一出,在場的各個官員都是麵麵相覷,隨後又把目光看回了宋璟和蘇頲。
常安也是眉頭微皺,要知道,曆史上的宋璟一直是致力於整治惡錢,甚至到了最後被罷相,整治之事也是不了了之。
“老夫先前也是試過各種方法,就像是大批回收惡錢或是想尋找源頭,但是收效頗微。”宋璟歎了口氣,“於是老夫就想與諸位商討一番,可有合適的法子。”
拋出問題後,諸位官員都是低下頭開始思考起了這個問題。畢竟都是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更何況是惡錢這種嚴重影響唐朝發展的東西,他們也是想出一份力的。
一個周姓的中丞令開口了,說道“宋丞相,我有一個方法,不知可否一說?”
“周丞令請說。”
“惡錢與我大唐的錢幣是有區彆的,可以肉眼看出區彆,不如以此來作為方法,命人去巡查一番市場。”周丞令說道,“然後循著此線索,往下搜尋,興許有些辦法。”
常郎看了一眼那個周丞令,心裡暗暗搖頭。這是惡錢,這不僅僅是一個區域的問題,是整個大唐的問題。他的方法並不是不行,而是時間長收效低。
“老夫也曾試過類似的方法,周丞令的方法或可一試。”宋璟點了點頭,說道。
隨後就又有一個張禦史開口,說道“我認為比較便利的方法,便是收購換購了。惡錢之事是我大唐的惡疾,根深蒂固,應當慢慢剔除。”
此話一出,還不等宋璟開口,張禦史就聽到堂中傳來了一陣比較細微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