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了,你家常郎什麼時候騙過你?”常安伸出手,摸了摸顧鯉的臉蛋,“我有一個姓歸的朋友,他曾在庭院裡種了一顆枇杷樹,也是希望家庭幸福。”
“那,那個歸郎君後來怎麼樣了?”顧鯉問道。
“他的枇杷樹是在他夫人離世的那一年種的,一是為了緬懷亡妻,二是寄托了他對家庭幸福的希冀。”常安略帶惋惜地說道,“後來他還寫了一篇文章,其中就有一句”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亭亭如蓋矣。”
“那個歸郎君倒也是個癡情的。”顧鯉此時說道。
“但是對咱們的寶貝顧娘就不一樣了,”常安笑了笑說道,“我們是——庭有枇杷樹,妻嫁吾之年所手植也。”
“今年顧娘嫁給了我,我也就在今年種了這棵枇杷樹。就讓這棵枇杷樹見證我跟顧娘的一輩子,這就是為什麼說這件事情很重要的原因了。”
顧鯉聽著,不由得眼神微動,然後慢慢蹲下身,伸出青蔥般的手指,輕輕撫過這棵枇杷樹苗的枝丫。又想到這棵枇杷樹可以一直見證自己和常郎的一輩子,眼睛感覺有些微微的酸,但還是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顧鯉看著這棵樹苗,不由得有些有些入了神,直到自己咳了兩下,才緩緩回過神來。她剛想站起來,似乎是蹲的有些久了,她忽然眼前一黑,好在感覺到了有一雙熟悉的手扶住了自己。她靠在那個熟悉的臂彎裡,稍微地緩了一下後,才睜開眼睛。
“顧娘,我們回屋去。”常安看著顧鯉,眼神裡滿是溫柔。
顧鯉也衝他笑了一笑,“好。”
回到了屋內,常安就把顧鯉扶到了矮桌旁,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就坐到了一旁,問道“剛剛怎麼在那裡蹲了那麼久?”
在看那棵樹苗呀。”顧鯉拿起了杯子,似乎是是因為自己又要被常郎笑話了,就莫名感到有些害羞,想用杯子來遮掩一下。
常安似乎是看穿了顧鯉的心思,就笑了笑,她一喝完水就立馬把她抱到了懷裡,抱著她來到了書桌前。隨後又拿起了一本詩集,寵溺地問道
“常郎要複習功課了,顧娘要不要也看會兒書?”
“好!”
顧鯉接過了詩集,常安也自己拿了本書,夫妻二人就又是這麼坐在一塊,各自看著自己的書。
第二日,常安照例要回到國子監裡去上課,而顧鯉送走了常安後,就回到了庭院裡。此時她又看到了院子一旁的枇杷樹苗,她就走上前來,拿起灑水壺微微地灑了些水,看了幾眼後就又回到了房間裡,繼續雕琢玉佩去了。
而常安回到國子監裡,周學正今天倒不是像昨天一樣讓學生自主溫習了,而是親自一點一點地將先前的所教授的功課都說了一遍,甚至還親自給這些學生說明了考試範圍就是今年主要教授的《禮記》。
這也是常安沒怎麼看過的一本,因為裡麵都是些什麼個人修身、教育或是禮製之類的東西,他自己看著都覺得難受。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
周學正在上頭講著《大道之行也》,而上輩子就學過這篇課文的常安,就一隻手撐在課桌上,托著腮,甚至還有一些像打哈欠的感覺。為了不被學正發現自己沒在聽課,於是就拿起毛筆,又開始在課本上寫起了東西。
坐在他身邊的懷琴看見常安又開始在寫東西,就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了一下他所寫的東西,結果發現他又開始尋著文章的字句間隙,寫起了顧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