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鯉在看著自己,他便說道“這熱水還不夠,我再去打一趟來,你先等著。”
說完,他又提著水桶,快速地出到門外。就這麼又打了一趟的熱水回來,盆中的熱水也是差不多夠了。常安把手裡的木桶交還給僧人之後,便回到屋內,替顧鯉檢查了一番四周後,就說道
“我到屋外去等你,你洗好後便來叫我。”
說完,常安正準備轉身離開房間,但是顧鯉卻喊住了他“那個......常郎彆......彆出去了,外麵冷。”
常安眉頭一挑,發現顧鯉的臉蛋有些紅,但是也不好再取笑她,畢竟再不洗這水就要涼了,便說道“那顧娘你先去吧,我就在書桌那邊,有什麼事叫我就好了。”
鯉點了點頭,於是乎常安就離開了屏風這邊,回到書桌前繼續坐著畫畫了。
畫著畫著還沒過多久,常安那靈敏的聽力就發揮了作用顧鯉在那邊洗浴時的水聲居然傳進了自己的耳朵裡。他深呼吸了幾下,想繼續專心作畫,但是傳到耳中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大,聽得他有些氣血上頭。
常安撫了撫額頭,隻能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打算繼續畫畫。但是再怎麼裝,這些聲音都是事實發生的,所以饒是常安再怎麼坐懷不亂,此時也是感覺臉有些微微發燙。
“常郎。”
好吧,氣血上頭都出現幻覺了,自己居然還聽到顧娘在叫自己——常安如是想道。
“常郎你在嗎?”
此時他又聽到了一聲,聲音確確實實是從屏風那邊傳來的,估計不是幻覺,於是常安便答道“我在,怎麼了?”
忘記拿毛巾進來了,常郎能幫我拿一下毛巾嗎?”屏風後麵的顧鯉似乎是有些害羞,聲音並不算很大。
常安聽後,腦子頓時空白,他機械地看向床上,顧鯉的包袱還放在床上,在包袱裡確確實實還躺著一塊毛巾。
他機械地伸出手拿過毛巾,站起來走到屏風前。站在屏風前深呼吸了好幾下,便抬手死死地捂住了眼睛,根據記憶慢慢走過了屏風。看到位置差不多了,便停了下來,伸出手裡的毛巾,說道
“顧娘......你的毛巾。”
而顧鯉此時正坐在水裡,看見常安緊緊地捂著自己的眼睛,然後還十分努力地將手裡的毛巾朝自己遞過來,便暗暗地露出了笑容。她伸出手,直接就拿過了毛巾,然後常安一感覺到手裡的毛巾被抽走後,立馬就轉身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但是他記住了進去的路,卻沒記出去的路,所以一回頭就猛地撞到了屏風上。他吃痛地“哎呦”了一下後,又連忙改變自己腳步的軌道,直接是離開了屏風。顧鯉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頭有一些微微地蕩漾。
常安坐回到了書桌前,想深呼吸幾下調整自己的狀態,但是喉嚨卻感覺有些乾,也不知是水霧燎的還是怎麼的,他連忙倒了一杯涼水,直接灌到自己的嘴巴裡,這才感覺好些。
不多時,顧鯉便換好了衣服出來了,此時看見常安仍然坐在原處畫畫,就又想起了剛剛他磕到屏風時的模樣,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常安聽到顧鯉的笑聲,就抬起頭來,有些尷尬地問道“顧娘你......洗好了?”
鯉點點頭,然後走上前來,彎下身湊近他,並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常安額頭被磕紅的地方,問道“常郎還疼嗎?”
常安聞著顧鯉身上的香味,再加上剛剛的那個事情,他不由得又開始有些燥熱,連忙說道“不疼了,那個水......水還熱著嗎?”
“還熱的。”
“那我去洗了......”說完常安就拿過自己的包袱,快速地拿出自己的毛巾和衣服,直接來到了屏風那頭。
看著常安這個害羞的模樣,顧鯉直接坐到了常安剛剛坐到的地方,看著屏風那頭,貝齒輕輕咬著嘴唇,笑了起來——知道常郎是個會害羞的,沒想到常郎居然會這麼害羞,進來時都還捂著自己的眼睛。
她想著想著,忽然發現了桌子上的畫,常安也是說過自己在畫畫,但就是不知道畫的是什麼。於是乎,她便低頭看起了那幅畫——
畫裡是一幅雪景,畫的兩邊都畫了一些樹,上麵點綴了一些筆墨作花。中間是一條山道,山道上有一個背影,看上去像是一個女子的模樣。
那女子披著一個披風,披風上還細細地點了一花枝。再細看一下女子的動作,似乎是在看著兩邊的花樹,從背影上看還帶有一些活潑的氣息。
而畫的右下角,還有一個型態可愛的雪人靜靜地站在那裡,雪人的腦袋上還畫上了一朵小小的梅花。
顧鯉看到這裡,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便轉過身拿過床上的自己的披風。她翻過披風的背麵,看清上麵的圖案後,心頭微動,嘴角微微地上揚。
她把披風攬進懷裡,若是常安此時在場,一定是能看到顧鯉的臉有些微紅,就像披風上的梅花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