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郎你看!”
走著走著,顧鯉就又指著一個台子,說道“這裡是岐王府的戲子們表演的台子。”
常安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個台上有著幾個戲子,似乎是在舞著什麼戲。
“岐王府的戲子?”常安看向顧鯉,“他們唱的是什麼?”
“這也不算是上什麼戲曲吧,”顧鯉說道,“這是歌舞戲,好像叫《踏搖娘》。”
常安點點頭,又看向了台上。台上的戲子舞著,嘴裡還唱著戲詞,戲子化了妝,看上去貌美善歌,將滿懷悲怨譜為詞曲,曲調悲涼,似乎是在傾訴著角色自己的不幸。
聽了半晌,常安也是大概地聽出了曲中的意思大概就是說一位郎君,相貌奇醜無比,為官後卻嗜酒,打罵妻子。而台上戲子扮演的大概就是那個妻子,在用詞曲來傾訴自己的不幸。
“顧娘你能聽懂曲中的意思嗎?”常安此時捏了捏顧鯉的手,問道。
顧鯉搖了搖頭,回答道“我先前沒怎麼聽這個曲子,隻覺得曲中有些淒涼悲苦的意思。”
“這曲裡說的是丈夫虐待妻子,妻子訴苦的事情。”常安簡單地解釋了一番。
“啊!”顧鯉有些驚訝地說道,“難怪這麼悲涼。”
隨後她就扯了扯常安的手,說道“常郎我們以後都不看這個了,我們走吧。”
常安眉頭一挑,便帶著她離開了這個台子,同時問道“這麼好的戲,為什麼說以後都不看?”
“因為......因為常郎不會像那樣子對我的,”顧鯉晃了晃常安的手,說道,“看這個東西會讓人多想的,所以就不看不想,多好。”
“就這麼相信我?”常安伸出手刮了刮顧鯉的臉蛋,調侃似的問道“萬一以後我真的會變成那個樣子呢?”
“不會的,我家常郎可疼我了。”顧鯉說著,另一隻手就搭在了常安的臂彎裡。
說著悄悄話,常安和顧鯉來到了又一個舞台片區。
這個舞台上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男子站在舞者的最前方,身著華麗的舞服,臉上化著濃豔的妝容;而另外兩個男人中,有一個則拿著琵琶,另外一個則拿著羯鼓。
“這是李先生的《渭川曲》,常郎應該是沒有聽過的。”顧鯉此時也是說道。
《渭川曲》?李先生?莫不是那位唐朝樂聖?
常安這麼想著,便問道“這位便是李龜年先生?”
“對啊。”顧鯉點點頭,隨後就看向了台上——
李龜年三兄弟衣著華麗,臉上化著妝容。在所有舞者前方的李彭年,隨著李鶴年的琵琶聲和李龜年的羯鼓聲而起舞,他們手舞足蹈,身姿曼妙,配合默契。
在表演過程中,舞台上掛著的花燈和音樂交相輝映,營造出一種“一曲城南,一抹舊事”的憂哀氛圍。除去台上的樂舞喧鬨,現場的觀眾們也十分熱情,他們不斷地為演員們鼓掌、喝彩,使得讓整個場麵更加熱鬨非凡。
這個時候,隨著李龜年在羯鼓上的一記重敲,這個片區舞台的聲音戛然而止。李彭年後退,而身後的舞者也是分成兩撥,朝兩旁退去。而李鶴年、李龜年也是站了起來,往前走,最後三兄弟並排而立。
而顧鯉卻突然有些咳嗽,捂著嘴彎下身咳了起來,常安也連忙幫她撫著背順氣。也是因為這個小插曲,導致常安沒有聽到李龜年在台上說的話。
“諸位來賓,現在正值上元佳節,光聽舞樂,諸位應當也是有些厭倦了。”此時李龜年對著台下的觀眾說道。
“所以今日我們三人便想邀請一位看官上到台上來,與我們做個遊戲可好?”李鶴年也跟著說道。
“好!”台下的各位觀眾也是鼓掌了,不管是不是會抽到自己,但是總歸與那些乾看著的節目來的有趣。
李彭年也將掛在自己胸口的繡球取了下來,說道“那便讓在下拋出繡球,諸位看官也不用舉手去搶,全憑繡球怎麼拋。若是砸中了那位郎君,就還請上前來。”
這時台下的觀眾就又開始鼓掌了,隨即李彭年轉過身,用力地將手裡的繡球往後拋了出去......
常安好不容易幫顧鯉順好了氣,這時忽然就感覺到有什麼輕飄飄的東西砸到了自己的腦袋上。他和顧鯉都有些疑惑,就抬頭看向了台上。
此時的常安就看到了李龜年兄弟三人此時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其中李龜年喊道“還請這位被繡球打中的郎君上台來。”
常安此時是還是懵的,見周圍的人都看著自己,然後又和顧鯉對視了一眼。最後又回頭看向了台上,李龜年此時已經伸出手指向自己,笑咪咪地看了過來。
似乎李龜年說的人就是自己,他便帶著顧鯉朝著台前走去。而一邊的觀眾也是給他們留了一條足以通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