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朝服尚未換下,此時騎馬去追上永和兄,說不定能趕上他。然後,我們一同請願退婚。”王維說完,就和高適一同離開了。
崔玉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王維和高適是跑著出去的,還沒喊住人,人就不見了。沒辦法,她隻能拍著顧鯉,安慰她
“沒事的沒事的,常郎君是大才,當今應當是不會為難他的。而且常郎君兩件大功在身,最多就是革去他的勳爵之位,不會怎麼樣的。”
顧鯉咳了兩聲,說道“但是......但是抗旨,又進宮當麵對峙當今,常郎此行,怕是......”
說了半句話不到,顧鯉又哭了,直直捂著胸口,似乎有些喘不過氣的樣子。懷琴和真兒見狀,連忙上前去替她撫背順氣
。
“鯉兒!”
此時屋外傳來了顧科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喜氣洋洋的。但是一走進屋裡。就發現正伏在崔玉懷裡哭泣的顧鯉,還有坐在一旁,麵色凝重的親家公。
顧蘇氏看到了女兒在哭,連忙拉上顧柏之和顧華朔兩兄弟上前去安慰。而顧科則走到了常文孟的麵前,問道“常博士,鯉兒這是?”
“當今賜婚了,”常文孟說道,“然後永和現在策馬進宮,抗婚去了。”
顧科愣了一下,問道婚?”
常文孟點了點頭,顧科就愣在原地了,頓時就明白顧鯉為什麼痛哭成這個樣子了。他也走上前去,安慰道“鯉兒沒事的,我那賢婿定會安然歸來的,莫要哭壞了身子啊。”
“回不來的,常郎是抗旨......”顧鯉卻哭著說道,“抗旨抗婚,常郎此去怕是十死無生了......那可是十死無生啊!”
忽然,顧鯉本就肺病未愈,如今又是哭得急了,忽然心頭一痛,氣血倒流,一口血吐在了自己的衣裳上。隨後雙目一閉,直接倒在了崔玉的懷裡。這一場景直接嚇得在場的人都圍了上來,常文孟更是喊道
“快去尋郎中!”
而興慶宮裡,李隆基正滿心歡喜地坐在龍椅上批奏折,此時忽然聽到一個宦官說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宣宣宣!”李隆基十分開心,把筆和奏折一扔,就等著李瑛走進來。
李瑛走了進來,行禮問候之後,李隆基就問“今日何事啊?”
“父親,我想求您彆讓阿姊嫁給濟康伯。”李瑛說道。
李隆基眉頭微皺,問道“為何?是可兒不喜歡?但是我先前也聽說,可兒十分喜歡定康侯的詩啊,為何不嫁?”
“濟康伯......”
“他如今是定康侯了,你也該改口了。”李隆基卻糾正道。
“定康侯他與顧三娘一向恩愛,恩愛寵妻之名,長安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昔時迎親之時,定康侯更是以五首催妝,長車聘禮、八抬大轎相迎。成為一段佳話。甚至當眾拒絕過一位侍郎的求親,如今這次......”李瑛說道。
“但是朕是皇帝,不是什麼侍郎官員,他為何拒絕?”李隆基卻不以為然地說道,“可兒是長公主,朕的掌上明珠,自幼飽讀詩書,知書達理,難道不比那商賈出身的顧三娘好嗎?”
李瑛又繼續說道“但是定康侯本就隻心儀顧三娘,若是革去二人結發之情,顧三娘又......”
“朕知道你要說什麼,所以朕也封了顧三娘為郡夫人,賜宅賞金,難道不算是補償嗎?況且二人尚無子嗣,和離了亦不會如何。”
“放眼我全唐,和離再婚之人亦是不在少數。難不成朕還要在下旨,賜個婚給顧夫人?”
李瑛更急了,說道“父親,此事萬萬不可啊,定康侯定然是不願娶阿姊的啊。而是強行賜婚,指不定定康侯就做出什麼事情來。”
李隆基眉頭皺得更深了,說道“他能做出什麼事情?逃婚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又能跑到哪裡去?”
“也不會,定康侯拖家帶口的,又怎麼會逃。我是怕他......”
此時,有一個宦官走了進來,說道“陛下,定康侯、王樂丞與高主事覲見。”
“你看看,定康侯這不就來了?他哪裡是想要逃婚。”李隆基一聽到自己的“準女婿”要來找自己,便有些欣喜。
“宣!順便也把可兒叫來吧。”
隨後便在宦官的帶領下,常安三人就走了進來,常安手裡還拿著聖旨。
“定康侯,唉……成公公呢?”此時李隆基發現了不對勁,因為他隻看見了拿著聖旨的常安,還有王維高適,唯獨沒見到成公公。
“回陛下,成公公還在進宮的路上。”常安回答道。
“那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李隆基有些莫名其妙,便問道。
常安此時和王維、高適跪了下來,常安將聖旨托舉過頂,說道
“罪臣常安,懇請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