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必勝有些火大,自己辛辛苦苦寫完了的卷子,這個小學生一聲不吭就偷走了不說,現在甚至還舔著個臉說這張卷子是他的,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他心裡的火氣兒蹭蹭蹭地往上漲,張必勝抖著手中的卷子,大聲說道:“你還說這張卷子是你的,卷子上麵寫的名字分明是我的,這一張卷子是你從我這裡偷來的,你甚至還想用塗改液把我的名字塗掉,換成是你的,不過可惜的是還沒改好就被我發現了,你看看這裡,我的名字被你塗了一半,還剩下一半在這裡,這就是證據。”
因為太過憤怒的原因,張必勝的聲音有些大,整個教室裡麵全是他的聲音在回蕩著,其他的那些小學生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討論著那張卷子到底是誰的。
“這張卷子應該不是邵曉峰偷的,邵曉峰的成績那麼好,他偷彆人的卷子乾什麼?”
“我也相信邵曉峰,他是最聽話乖巧的學生了,怎麼會偷人家的卷子?”
“我看一定是這個傻大個汙蔑邵曉峰的,以我對邵曉峰的了解,他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就是就是,有修改液的痕跡又怎麼樣?還不帶人家寫錯字修改一下嗎?”
班裡麵學生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慢慢地把張必勝的聲音給壓了下去,大家夥有誌一同地認為是張必勝在汙蔑邵曉峰,因為邵曉峰的成績很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所以一定是張必勝在胡說八道。
“他們是外麵來的學生,誰知道是什麼樣的品性?也許一切就是他們自導自演的,就是為了陷害我們!”
“就是,我們早就說過,南國小學不需要外來的學生,為什麼還要放交換生進來?”
“他們的存在就隻會打擾我們正常的生活,現在他們不就是在汙蔑我們嗎?”
先前這些學生們都在聲援邵曉峰,然而到了後來,這些人說著說著,便又開始抨擊起了張必勝他們。
原本還在蹦躂著要搶奪張必勝手中卷子的邵曉峰也停止了蹦躂,他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張必勝,那張充滿稚氣的麵孔上布滿了陰森之色。
“我再說一遍,這張卷子是我的,把卷子還給我。”
伴隨著邵曉峰的說話聲,他的黑色眼珠開始不斷擴大,很快,他的黑色眼珠便占據了整個眼眶,眼白徹底消失不見,此時他的眼睛就仿佛兩個黑洞洞的洞口,像是要將人吸納進去一般。
看著這樣子的一雙眼睛,張皮上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生疼而起,他的身體僵在了那裡,拿著試卷的手不受控製地鬆開,原本被他捏在手中的試卷輕飄飄地落了下來,邵曉峰伸手一接,將試卷拿在了手中。
班級裡麵其他的那些同學們不知何時停止了說話,他們齊齊都站了起來,目光沉沉地看著張必勝,眼神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排斥和厭惡之意。
被人用這樣充滿排斥和厭惡的目光看著,張必勝隻覺得渾身不自在,一陣陣的寒意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內,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似乎有一道充滿惡意的目光籠罩著他,將他釘在原地,讓他動彈不得。
此時的張必勝腦子突然變得清醒了起來,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先前為什麼一定要將卷子要回來,被偷走就被偷走了,他再重寫一份也就是了,為什麼非要跟這個學生杠上,明明張超已經說過了,這個學校裡麵的學生都不對勁,如非必要千萬不要跟他們對上,先前在外麵他們就曾吃了那個叫方一一的小姑娘的虧,怎麼剛剛他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似的,一定要將試卷要回來?
“試卷是你的,我不要了……”
張必勝的聲音不知道何時弱了下去,他想要儘快了結了這件事情,好讓一切不要朝著糟糕的方向發展,然而就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原本那張試卷上修改了一半的名字發生了變化,上麵的黑色字跡不斷地扭曲變形,很快就變成了邵曉峰三個字,就連塗改液的痕跡也消失的一乾二淨,那張卷子仿佛真的成為了邵曉峰的。
邵曉峰朝著張必勝裂開了嘴巴,露出了滿嘴雪白的牙齒,像是在嘲笑著他不自量力似的。
“你汙蔑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仿佛宣誓一般說出了這一番話來,緊接著邵曉峰高高地把手舉了起來,聲音嘹亮地開口喊道:“老師,我要舉報張必勝,他撒謊汙蔑我!”
原本老師就在講台上坐著,因為這節課是模擬考試的緣故,老師坐在講台上昏昏欲睡,剛才班級邊鬨了這麼大的動靜,講台上的老師都沒有聽到,直到邵曉峰喊出了這一番話之後,坐在上麵的老師方才回過神來。
他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骨頭像是年久失修的機器一樣,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響來,直到將身上的骨頭撐開了,老師方才從講台上走了下來,來到了邵曉峰他們跟前。
“發生了什麼事情?邵曉峰,你要跟老師說些什麼?”
此時的邵曉峰眼睛早已經恢複了正常,他的眼睛發紅,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睛一眨,晶瑩的淚珠便從眼眶之中滑落下來,他生得圓潤可愛,這麼一哭起來,整個人看起來便顯得十分可憐。
“老師,這個新來的同學汙蔑我,他說我偷他的試卷,我沒有,老師你一定要給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