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李求明笑了笑,剛要說剛剛嚇到他和王建剛的就是鈺姨,太奶奶背著她那個洗得泛白的帆布挎包出來了。
“小憶,我要的東西你給我拿出來了嗎?”太奶奶開口問我道。
“拿出來了!”我將手中的剪刀和黃裱遞到太奶奶手上,朝李求明眨眼笑了笑,沒再說話。
“那咱走吧!”
太奶奶將剪刀和黃裱塞進挎包裡,拉過我的手就朝停在門外的黑色轎車走去。
李求明當著太奶奶的麵竟也不敢再多問我什麼,白著一張臉轉身幾步走到我們前麵,將汽車副駕駛和後座的門全都拉開了。
太奶奶毫不客氣的抬腳就坐到了副駕駛上,我和抱著婭婭的明潔也跟著上車,坐在了後座。
“小憶,路上一定要緊緊拉著婭婭的手,知道了嗎?”太奶奶回頭對我說道。
“知道了。”
我一邊回答著,一邊將手伸過去,握住了婭婭的手。
不知什麼時候,婭婭那原本已經逐漸變得溫熱的手,又有些冰冷了。
明潔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道“何奶奶,您這重孫女兒可真能乾,小小年紀膽子也大,將來長大了一定會跟您一樣厲害。”
“小憶這丫頭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將來可不得比我要厲害多了!”太奶奶臉上帶著笑意,回頭望了我一眼,有些驕傲的回答道。
“那肯定是自然的!”
明潔說著低頭望向懷裡的女兒,有些擔憂的道“我的婭婭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太奶奶望了明潔一眼,開口道“每個孩子生出來都是一張白紙,父母就是那個手中拿著畫筆的人。
畫的好與壞,關鍵要看握筆的那個人怎麼去畫。
隻要是人,就會有陰暗麵,教好了,一個出生在黑暗裡的孩子最終也能成材;
教得不好,一個生在陽光中天生貴命的孩子也會變得心理扭曲。”
說完,太奶奶轉過臉去,對李求明道“走啊,還愣著乾嘛。”
“誒,好!”李求明連忙點頭,發動了引擎。
車緩緩啟動,李求明一邊轉動著方向盤,一邊猶豫的開口問太奶奶“何大師,剛剛我聽小姑娘說,您家裡養了個——”
他說著又使勁咽了咽口水,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自從李求明跟太奶奶說了那些實話後,好像一直很怕太奶奶的樣子,不再像之前那樣,高傲中還透著股兒凶狠。
仿佛變了個人。
“有鬼是嗎?”
太奶奶嗤笑著瞥了李求明一眼,慢悠悠的道“鬼有什麼好怕的?
隻要沒做過虧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門!
這個世界上,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東西,跟鬼比起來,人性裡的惡,是任何厲鬼都比不了的。”
太奶奶說完,朝椅背上一靠,開始閉目養神。
李求明的背僵了僵,“轟”的一腳油門,將車駛了出去。
之後的一路上,誰也沒再說話。
李求明將車開得飛快,明潔緊緊抱著婭婭,一直若有所思的在想著什麼。
大概半個多小時後,李求明將車駛進三裡畈鎮的一個相對落後的小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