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磊呀你可要振作啊,你們老賈家可就剩你一根獨苗了。你是主家大家還等著你去守靈發喪呢!”周奶奶勸到。
“賈磊………嗬嗬!!賈磊……”周磊念叨著這個名字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多陌生的名字啊!自己有二十年沒聽見有人這麼叫過他了,連周磊自己都險些忘了自己姓賈不姓周。
而周磊這個名字不過是自己到了BJ後改的,自打自己被老媽當做拖油瓶帶進周家的第二天後自己就改了姓,因為周家說不養外姓人所以母親王衛紅便給自己改名叫周磊,一叫就是二十多年!
周磊現在覺得自己特彆不是東西,周家不過是給了自己幾口剩飯自己就把祖宗給忘了。
“啪啪啪!”周磊一連給了自己好幾個大嘴巴子把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你這是乾什麼?”周奶奶忙抓住他的手問。
“我腦子不清楚該打!”周磊——不!賈磊(周磊=賈磊以後都用賈磊)用平靜的語氣說。
“這孩子是嚇到了吧,腦子不清楚洗把臉就行了乾嘛打自己呀!”周師傅在一旁心疼的說。
“老周該不是昨晚的安眠藥吃多了吧?好好的孩子彆吃壞了。”周奶奶問,
“那不能,安眠藥可是軍區總醫院的大夫開的又不是鄉下的赤腳郎中不可能吃壞人。”周師傅說。
賈愛國是個孤兒從小父母雙亡跟著奶奶在東北老家長大,老太太硬是活到曾孫子賈磊出世才含笑九泉。
賈愛國從部隊轉業後被安置到了SH第二紡織廠當工人跟著周師傅做學徒。八十年代的師徒關係和父子差不多,一個徒弟半個兒——周師傅家裡一直把賈愛國父子當自己家人看,所以廠裡就把賈磊托付給他暫時照顧。
賈磊的媽媽王衛紅不提也罷,是七十年代在東北的兵團農場的下鄉知青,王家成分不好王衛紅總是吃不飽飯,多虧有賈愛國照顧才過得好點。
後麵的事情就是很狗血了,無非是下鄉知青為了回城拋夫棄子,王衛紅扔下了兩歲多的兒子離婚獨自回了BJ。所以臨時搭建的靈堂儘管來來往往都是人可卻沒有一個是賈磊的親人。
賈磊作為賈愛國唯一的親人儘管年紀小也一定要出現,否則他會讓人戳一輩子脊梁骨的。
周奶奶給賈磊簡單洗漱一下又灌了一碗稀飯就拉到靈堂去守靈了,靈堂很小就搭在廠裡的小禮堂中,賈愛國住的單人宿舍太小沒有地方搭靈堂!好在他是烈士這些事情單位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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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到時悼念儀式已經結束了,和廣場上人山人海的紀念活動比這個隻剩下十幾個人的靈堂冷清的很。
出於保密原因賈愛國的功勞並沒有在報紙上大肆渲染,連名字都沒有寫生怕壞人報複他的家人,王老親手寫了幅愛國如家英靈永存的挽聯掛在花圈上,然後獻了花鞠躬行禮後來到賈磊身前蹲下。
“孩子你爸爸是個英雄值得我們所有人學習!”王老拉過賈磊的手親切的說,可剛摸到手王老就覺得不對。
軍人出身的王老反應很快,立刻把賈磊的拳頭拉開隻見攤開的左手掌心裡有好幾個深深的指甲印,把手心都扣破了。
賈磊心裡好恨!
他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點重生!
哪怕早半個小時他都能阻止賈愛國去倉庫送死!如果可以賈磊恨不得馬上在死一次好阻止慘劇發生。
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重生這種事情一次都是奇跡不可能再有下一次!到時候死了就真死了,不會有任何改變,他現在完全是靠著疼痛讓自己撐下去。
“你們是怎麼弄得這麼多人都沒發現孩子流血了嗎?”王老邊說邊從衣兜裡掏出一塊手帕幫賈磊包紮傷口。
周圍的領導忙道歉,今天來來去去吊唁的人太多賈磊又是個安靜的性子,誰都沒想到這個不哭不鬨的孩子居然這麼傷心。
“好孩子彆怕我給你包起來!”王老慈愛的說,有人還拿了個急救箱來。
“我想回家……想和爸爸一起回家。”賈磊看著正在拆的靈堂終於說了王老來後的第一句話,他一開口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流,雖然沒哭出聲音卻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悲傷。
“好,回家!爺爺送你回家!”王老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