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旁給顧安倒水的大狗卻不小心將開水撒了出來,打斷了顧安的思緒。
顧安又看著再次閉口不言的陳吉安道
“陳兄,這造紙的方子你可還感興趣?不如我四千貫錢賣給你如何?”
“也不是我不肯再低了,實在是我這真是缺錢!”
陳吉安道“今日顧賢弟這織布機算是送給我,我怎麼好再占你的便宜呢?四千貫就四千貫吧!”
兩人愉快的達成了又一項交易,陳吉安也覺得自己完美的完成了爺爺給的任務。
臨走時他頗具告誡意味的說
”顧賢弟啊,你的紙賣的過分便宜了!”
顧安眯著眼睛送他離開,等他走後,顧安才又放鬆的坐回躺椅上。
他叫來大狗,問道“大狗,這陳吉安的說辭你怎麼看?”
但是大狗似乎有些心神不寧,沒有聽到顧安問話。
顧安奇了,這大狗今日是怎麼了?剛才倒水也是,水撒了一地。
他又叫了大狗一聲,問道“大狗,你是有什麼事嗎?”
大狗回過神,對顧安說道“哦,哦,我沒事!”
顧安又問道“如果你真的有事,一定要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呢?”
大狗道“真沒事,可能是我昨夜看書看的太晚了。”
顧安緊盯著大狗,道“是嗎?那就好。不知道蔡氏的事兒你怎麼看?”
果然,大狗聽到“蔡氏”這兩個字臉色又是一變,雖然他趕緊的將頭埋下去,但是顧安還是看出了那一瞬間他的不同。
而且,剛才大狗就是聽到陳吉安說蔡氏的事兒,才開始有些心神不寧的。
顧安剛認識大狗的時候,就知道大狗是讀過書的,甚至受到的還不是一般的蒙學教育。
因為越到後麵,顧安越是發現,大狗讀的書不僅僅是一點點。還有他待人接物時,不經意間展露的士族禮儀。
而且不止大狗,就連二狗也是讀書識字的。
這樣能供兩個孩子讀書的家庭,會給孩子取名叫大狗二狗?甚至連在縣衙的戶籍上,也是寫的許大狗、許二狗。
就連他們村子裡的這些大壯,二牛這些,還會讓夫子給起個書名呢!
顧安繼續追問道“你和二狗真的隻是普通難民嗎?許大狗可是你的真名?你和蔡氏是什麼關係?”
大狗聽到這話,猛然抬起頭看著顧安。不過看到顧安和藹的臉色,他又將臉上的心慌壓了下去。
顧安靜靜的等著他的回答,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
“我與蔡家有仇,不共戴天!”
既然說出了口,大狗反而徹底放鬆了,長呼一口氣,將自己的往事緩緩道來。
“我本名叫許展,我爹本是柳州司馬許昌盛。三前年我爹發現了當時柳州刺史蔡京私挖鐵礦,想要秘密上報朝廷。”
“可惜我爹還沒來得及上書,向我爹檢舉揭發的那個重要證人就被蔡家滅口。”
“沒過多久,我爹又被蔡家誣陷勾結山匪、私賣鹽鐵等多項罪名,被判處夷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