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初杏緩解好,紀桉陪著她錄完800米的成績,姐弟倆就一道去了一餐吃午飯。
因為寧童童和許音想吃的菜隻有三餐有,所以和他們同行的隻剩喻淺,還有靳言洲。
四個人各自買完午飯,找了張空桌坐下來。
初杏和紀桉在同一側,靳言洲和喻淺在他倆對麵。
初杏買的是最家常的西紅柿炒雞蛋和一份米飯。
要了一份土豆牛腩蓋飯和一隻大雞腿的紀桉看著初杏餐盤裡素到不能再素的午餐,問她:“你就吃這個啊?”
“啊,”初杏點點頭,隨即她就對紀桉說:“一餐的西紅柿炒蛋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連汁都很濃稠。”
紀桉用筷子把自己買的大雞腿扯下一塊肉來,放到初杏的餐盤裡。
隨後又特彆自然地從她餐盤裡夾了塊色澤金黃的雞蛋,吃進嘴中。
初杏眼巴巴地看著他,期待地問:“好吃嘛?”
紀桉品了品,回道:“還行,但我還是更喜歡吃肉。”
初杏鼓了鼓嘴巴,夾起他分給她的雞腿肉,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一直沒說話的靳言洲正在用筷子把餐盤中的肉和菜分離開。
初杏無意間輕掀眼皮就發現他正把魚香肉絲中的肉絲一塊塊挑出來放到一起。
然後慢慢吃掉。
至於這道菜裡的胡蘿卜絲、木耳,甚至是青椒,靳言洲一口都不吃。
初杏再一次見識到了靳言洲有多挑食。
這麼挑食他是怎麼長這麼高的?
靠運動嗎?應該就是靠運動吧。
初杏很認真地默默思索著。
就在這時,初杏的腳被人碰了下。
她茫然地抬起臉來,瞅向坐在她對麵的靳言洲。
靳言洲隻是稍微往前挪了下腳,沒想到會踢到她的腳尖。
他慌忙間已經飛快地將腳縮回。
察覺到她看過來的視線,靳言洲輕抿了下嘴唇。
他麵上不動聲色,可放在腿上的左手卻緊張地收緊握成拳。
初杏沒多在意,隻看了他一眼就繼續低下頭吃飯。
靳言洲卻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因為她望向他的這一眼,心臟止不住地狂跳。
甚至就連味蕾都仿佛快要失去味覺。
吃過午飯,初杏和喻淺一起往宿舍走去。
就在倆人到宿舍樓下時,忽然又道聲音從身後傳來:“初杏?”
疑問的語氣中帶著些許不確定。
初杏聽到有人喊自己,停下要踏上台階的腳步。
她回頭,看到樓前的馬路對麵站著一個男生。
對方也正看著她。
須臾,男生笑起來。
他快步朝她走來,語氣裡掩不住驚喜:“真的是你啊。”
初杏稍稍怔愣,訥訥地叫人:“楊適哥哥?”
楊適嘴角輕勾道:“還記得我?”
初杏淺笑回:“才兩三年沒見,為什麼不記得?”
而後她就好奇地問:“你怎麼會來沈大呀?”
楊適說:“有個朋友過來找她女朋友,非得讓我跟他一塊,我國慶節回老家聽餘奶奶說你和小桉在沈大念書,就想著過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見你們。”
說到這裡,他輕笑道:“現在看來,我運氣很好。”
不等初杏說什麼,楊適就問:“有時間跟我一起找個地方坐坐嗎?”
初杏抱歉地搖搖頭,話語認真又誠懇:“抱歉啊楊適哥哥,我今天體測,上午剛跑完八百米,現在渾身酸疼,下午還有其他項目要測,我得回宿舍躺會兒。”
楊適似乎沒想到初杏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他,他微頓了下,旋即善解人意地笑道:“沒關係,你去休息,我先自己逛逛,下午去看你體測。”
初杏疲累到連手都不想抬,隻溫軟客氣地對楊適說了句:“拜拜。”
喻淺站在初杏旁邊,全程都沒說話,一直在打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生。
等進了宿舍樓,喻淺才開口問初杏:“這個男生是誰啊杏杏?”
初杏如實回答:“我姥姥鄰居家的孫子。”
“你和紀桉跟他認識很久了嗎?”喻淺微微不解地問。
可是看起來杏杏和他也沒有特彆熟啊……
初杏歪著頭回憶了下,然後才說:“好像是認識很久了,我第一次遇見他時才五歲。”
“紀桉和他認識的晚些,他十一歲才認識楊適哥哥。”
初杏和紀桉五歲那年,父母離婚,她跟著母親回了北方的小縣城,紀桉和父親留在南方生活。
因為母親才到新環境換了新工作,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照顧不好她,所以就把她從縣城送到了鄉下的姥姥家。
也是在住進姥姥家那天,初杏認識了鄰居周奶奶的孫子楊適,對方大她兩歲,周奶奶和姥姥告訴她,要喊楊適“哥哥”。
於是,從此以後,初杏每次見了楊適都會乖乖地叫他一聲“楊適哥哥”。
她和紀桉十一歲的時候,父母複婚了。
紀桉跟著父親去姥姥家接她和母親回家那天,才第一次見到當時已經十三歲的楊適。
喻淺隱約察覺出不對,她沒有再順著往下深問,而是轉了話題說:“杏杏你說話有點帶鼻音了。”
初杏無奈地輕歎:“每次跑完八百米都會這樣的,吃幾天感冒藥就好啦。”
回了宿舍,初杏去了趟衛生間,隨後就爬上床蓋好被子,開始睡午覺。
而另一邊,紀桉和靳言洲回宿舍時,靳言洲問他:“你對你姐的班長很防備?”
跟防狼似的。
紀桉有點驚訝地問靳言洲:“洲哥你看不出來嗎?”
靳言洲還沒說話,紀桉就語氣篤定道:“她班長好像喜歡她啊!”
靳言洲頗為意外地扭臉瞅著紀桉。
他沒想到紀桉這個對感情不開竅的人居然能看出初杏的班長喜歡初杏來。
紀桉見靳言洲麵露驚訝,以為靳言洲根本沒察覺到這點,便說了句:“洲哥你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優良典範,怪不得薛晨和嚴城說你是沈大唐僧,果然清心寡欲。”
靳言洲:“?”
他不明情緒地哼笑了聲,懶得因為這點事跟紀桉計較,而是饒有興趣地問紀桉:“你怎麼知道她班長喜歡她?”
紀桉語氣裡透著小驕傲:“這還不容易,全班女生都跑了八百米,他就隻給初杏送水,意圖也太明顯了。”
說完,紀桉就哼了聲,義正言辭的語氣裡透著一股中二:“我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靳言洲:“……”
“你不喜歡他?”他試探性地問。
紀桉撓了撓頭,嘿嘿笑道:“其實是我爸讓我暗中看著點,不要讓居心叵測的臭小子們拐走初杏。”
“我爸說她還小呢,不用這麼早談戀愛,其實確實不大哦,連18周歲都還沒到。”
原來是家裡有個女兒奴老爸,身邊又有個稍微姐控的憨弟弟護著。
嘖。
靳言洲不動聲色地套話:“你和你姐哪天生日?”
雖然開學時他們就互相說了出生年月排大小,但也隻精確到月,具體哪天出生,四個人都沒提。
紀桉不假思索地告訴靳言洲:“正月二十六。”
靳言洲忽而愣了愣,然後語氣略微訝異地說:“我陰曆生日也是這天。”
陽曆是2月29號。
隻有閏年二月才會有的29號。
紀桉驚喜地勾住靳言洲的脖子:“洲哥我們好有緣啊!生日居然在同一天!”
靳言洲打開他的手,語氣嫌棄:“誰跟你有緣。”
說完,他就克製地翹了翹唇角。
“你爸不讓你姐談戀愛,讓你談麼?”靳言洲把話題拐了回去。
紀桉說:“讓啊,他對我向來散養,從不過多管我。”
“那你怎麼不談?”靳言洲問。
紀桉回道:“我覺得談戀愛太麻煩了,要是我正打著遊戲呢,女朋友突然讓我乾嘛乾嘛,我會很痛苦。”
靳言洲笑了下,逗他:“女朋友和遊戲二選一,你選哪個?”
紀桉毫不猶豫地給了答案:“當然是遊戲!”
“所以我不交女朋友,就不會麵臨這中難題。”紀桉覺得自己很機智。
兩個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回到了宿舍。
紀桉坐到書桌前就打開電腦進入了遊戲。
已經在宿舍裡的薛晨和嚴城正各自躺在床上,一個在睡覺的人一個在玩手機。
靳言洲找出他開學時帶來的備用藥,一盒是治鼻塞流涕的,另一盒膠囊是治咳嗽的。
藥盒上都有用法用量,可他還是從筆筒裡拿了根筆出來。
靳言洲旋開筆帽,在兩個藥盒上分彆寫了幾個字。
“早晚各一次,一次一片。”
“一日三次,一次四粒。”
寫完後,他把筆放回筆筒,轉身去了趟衛浴間,等他再出來,把手擦乾,這才伸出手指輕輕地在他寫的字上貼了下。
沒有沾筆墨,字跡已經晾乾了。
靳言洲拿起這兩盒藥,隨手放在紀桉的書桌上,對他說:“給你姐的藥。”
正打著遊戲的紀桉應:“哦哦,好。謝謝洲哥!”
.
下午兩點左右,體測正式開始。
初杏在的班級人數到齊比較晚,他們進去時,靳言洲和紀桉在的班正要開始測。
男生一個接一個地上單杠做引體向上,女生就在測引體向上旁邊鋪了墊子的草地上測仰臥起坐。
體育老師按照花名冊上的學號叫人,紀桉在靳言洲前麵一個。
還在等待的中文係班級裡的學生全都在旁觀計算機係的體測。
初杏和舍友站在靠近鐵網的位置,這邊正巧能夠正對著做引體向上的紀桉。
紀桉長得高挑偏瘦,他輕輕鬆鬆地用手抓住單杠橫杆。
而後,手臂發力,身體上升,直到下巴過了橫杆,才鬆了力道落回去。
來來回回幾次後,紀桉手臂上的青筋越來越明顯,脖子也開始泛紅。
男生單杠引體向上的及格線是10個,滿分是20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