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戴著白色漁夫帽的初杏從宿舍樓走出來。
她穿著白T和修身的牛仔褲,肩膀上斜挎著他送她的那款貓咪包。
在看到站在路邊的男生後,初杏忽然頓了下步子。
而後就蹦跳下台階,笑著朝他小跑去。
“我們穿的差不多誒!”她開心到小酒窩都露了出來,然後衝她伸出一隻腳,“就連鞋都是同款!”
靳言洲今天也是白T和牛仔褲的搭配,隻不過他還外搭了件很薄的白色防曬衣。
腳上的板鞋和她的完全一樣。
在沒有商量的情況下能意外搭成情侶款,的確很讓人驚喜意外。
靳言洲嘴角噙上笑。
他伸手拉過她的,帶她去餐廳吃飯。
吃過早飯,倆人一起在學校門口的公交站牌等公交車。
“忘了看路線了。”初杏說著就從包裡翻出手機來,打算搜索一下坐車的具體路線。
“不用看,我知道怎麼走。”靳言洲說話間,他們要坐的公交車正好到站停靠。
他握住她的手,帶她上了公交。
靳言洲拉著初杏來到後排,找了兩個相鄰的座位坐下。
“我們在哪站下啊?”初杏扭臉問他。
“津海公園站。然後坐4號地鐵,在碧清灣換乘2號地鐵。”靳言洲不假思索地就把全程路線說了出來。
初杏倒不覺得很意外,畢竟他就是沈城人。
她笑著問:“你是不是去過很多次啊?對這個路線好熟!”
靳言洲搖了搖頭,回她:“沒有,一次都沒去過。”
初杏這下驚訝了,“啊?”
“我還以為你已經去過很多次了。”
“就因為我是當地人?”他似乎有些好笑。
初杏認真地點了點頭。
靳言洲沒再說話,隻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挲了幾下她的手背。
父母沒離婚前,沈城還沒有遊樂場。
後來有了遊樂場,可是父母也早就離異了。
母親改嫁定居到了其他城市,父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忙。
沒人帶他到遊樂場玩,就像沒有人到學校給他開家長會一樣。
忽而,初杏晃了晃他的手。
“哎,言言!”她輕軟的語調微微上揚,含著顯而易見的開心:“那我是第一個陪你去遊樂場玩的人誒!”
靳言洲垂眸凝視著她,莫名的心潮湧動。
他不自覺地握緊了些和她十指相扣的手,喉結輕滑:“嗯。”
學校距離遊樂場不算近。
他們用了快兩個小時才到。
將近九點鐘,靳言洲在售票處買好兩張通票,然後牽著初杏的手進了場內。
雖然已入秋,可沈城的氣溫一時半會降不下來。
這會兒頭頂的陽光明亮,漸漸曬得人肌膚發燙。
靳言洲脫下他身上的防曬衣,展開撐好讓初杏穿。
初杏便把包包從肩膀摘下來遞給他,乖乖地穿了他的白色防曬衣。
隻不過因為他倆身高差有25厘米的原因,她穿他的衣服像穿了件連衣短裙。
衣擺都能遮到她的大腿根。
初杏的雙手在長長的衣袖裡晃啊晃,而後笑問他:“像不像唱戲的?”
靳言洲也笑,卻搖頭否認:“不像。”
其實她穿他的防曬衣還挺好看的。
女孩子嬌小纖瘦的身軀攏在他的衣服裡,莫名的誘惑可人。
他說不出到底是種什麼感覺。
但就覺得,好看。
初杏玩夠了,把袖子往上擼了擼,露出一截白皙細瘦的手臂。
她本來想把包包拿回來,結果發現靳言洲已經很自然地把她的包挎在了肩上。
一臉冷清的男生挎著一款非常可愛的女款包包走在路上,意外的萌。
初杏想悄咪咪拿手機把這副場景拍下來,然後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在包裡……
她隻好小跑到他身邊,直接拉開包包拉鏈拿出手機來。
然後就什麼都不管了。
靳言洲默不作聲地幫她把包包的拉鏈拉好。
也是在這時,初杏趁機拍下了他拉包包拉鏈的照片。
不過她的手機沒關音效,在照相的提示音發出來後,靳言洲就抬眸看向了她。
初杏剛好又摁下拍照鍵,陰差陽錯抓拍到了他看鏡頭的瞬間。
靳言洲輕蹙起眉:“拍我乾嘛?”
初杏眉眼彎彎道:“想拍你呀,多留點紀念嘛!”
本來想讓她把照片刪掉的靳言洲欲言又止,默默地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遊樂場裡有的項目開的比較晚,初杏和靳言洲就先玩了已經開的項目。
來到旋轉木馬前時,靳言洲不肯上,隻說:“你去玩,我幫你拍照。”
初杏拉著他的手晃,像在撒嬌:“來都來啦,一起玩嘛!”
“這是你第一次來遊樂場玩誒,就是要把所有項目都體驗一個遍才叫過癮啊!”
“而且,我想在旋轉木馬上跟你拍合照。”
靳言洲被她纏得沒辦法,最終跟著她一起上了旋轉木馬。
雙層的旋轉木馬,初杏拉著他去的二層。
她坐在旋轉木馬上扭臉看他,望著他笑得格外燦爛。
發現他在給她拍照,她還會大大方方地做表情比手勢配合。
靳言洲被她感染,也無意識地勾唇笑起來。
隨後初杏也掏出手機,她找準角度,確定他倆都入了鏡,便喊他:“言言!”
正低頭看她照片的靳言洲抬眼,初杏莞爾說:“我要拍啦!三!二!一!”
隨著一聲“哢嚓”,他倆坐在旋轉木馬上的模樣被定格。
照片上的她笑得明朗。
而他望著她,眉眼溫柔。
從旋轉木馬上下來,初杏不斷翻看著她剛剛拍下來的照片。
須臾,她用手指勾了勾他的。
靳言洲垂眸,初杏仰臉對他說:“每個項目我都想跟你一起拍照打卡。”
靳言洲微點頭,低聲應允:“好。”
後來他們到了鬼屋排隊的地方。
初杏有點猶豫。
“我害怕鬼誒,可是又很好奇……”初杏糾結了會兒,還是拽著靳言洲來到隊尾,開始排隊。
隊伍越往前走,她越不安。
還沒進去就已經在害怕了。
靳言洲不想她勉強,“初杏,我們去玩彆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初杏就提醒他:“你喊錯了。”
“說好叫我初初的呀。”
站在他跟前的女孩子仰著頭,目光裡的期待幾乎要溢出來,眼巴巴地等他改口喚她一聲“初初”。
靳言洲平常不喊她名字,所以也躲過了叫她“初初”這個昵稱。
他到現在還沒完全適應要那麼親昵的喚她。
他跟她對視著,卻沉默著,遲遲沒有喊出那句“初初”。
初杏在想,是不是她太為難他了。
他也許並不喜歡這樣叫她。
在一起快一星期,他也就那次陪她上課很小聲地喊過她一次而已。
於是她很善解人意道:“你不喜歡這麼叫我的話不用勉強的,叫我名字也……”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他突然俯身湊過來,飛快地在她的嘴巴上輕啄了一口。
而後,靳言洲語調很不自然地低喃:“沒有不喜歡。”
聲音聽起來彆彆扭扭的。
他說完就立刻直起身,將臉彆開,佯裝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猝不及防被他親了下的初杏有點懵,反應也跟著遲鈍起來。
剛好輪到他們要進鬼屋。
鬼屋裡有全方位的抓拍設置,可以幫他們抓拍照片衝洗,但需要加錢。
靳言洲加了錢。
他很想要照片。
隨即,初杏被靳言洲牽著手走了進去。
非常陰間的鬼哭鬼笑霎時三百六十度立體環繞,白霧不斷被噴出,眼前淨是些陰森森的骷髏白骨和僵屍。
初杏登時被嚇得魂飛魄散。
她害怕到直接轉身把臉埋進了靳言洲的胸膛。
靳言洲抬手捂住她的耳朵,帶著懷裡的她慢慢往前挪。
倏而,初杏忽然驚慌地尖叫:。“啊啊啊啊啊!言言!言言有鬼抓我的腳!”
她說話間,已經非常麻利地跳到了他身上。
初杏像個樹袋熊,死命地摟著他不肯撒手。
她恐懼地把臉埋在他頸間,幾乎要哭地哼了哼。
靳言洲整個人僵在原地。
懷裡的女孩子身嬌體軟,緊緊地抓著他不放。
她溫熱的呼吸全都噴灑在了他側頸上,由這塊皮膚侵入骨髓,燎原般蔓延至全身。
靳言洲沉了沉氣,然後緩慢抬起手,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