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西瓜,初杏和喻淺拉著行李箱去了東側的房間,靳言洲跟著紀桉到了偏房西屋。
西屋和初至陽住的房間裡一樣,盤了個炕。
靳言洲還沒睡過炕,也是第一次見這麼長的炕,直接從這頭到那頭。
在拉開行李箱收拾東西時,紀桉跟靳言洲說:“洲哥,跟你說件事。”
“你要結婚了?”靳言洲隨口調侃。
紀桉笑,“不是,是工作上的事。”
靳言洲隱約猜到了點,他放下手裡的洗漱用具,坐到炕邊,抬眼看向紀桉,問:“你要走?”
“嗯,”紀桉也坐下來,和他認真地商量:“不是現在就離開YC,最快也得一年後吧。”
“我當初答應了我爸,會在三十歲的時候全麵接管公司,所以接下來我想回海城進我爸的公司工作幾年。”
“YC有你我根本不擔心,”紀桉嘴角噙笑道:“要不是你最先提出增設直播平台,公司現在也不會發展這麼好。”
“我敢肯定直播會越來越火的,就像你之前說的,以後很可能是全民直播的時代。你的直覺向來準。”
紀桉口中的“YC”,是靳言洲和紀桉合開的這家公司的簡稱,全稱叫“YC網絡科技公司”。
“YC”這個名字還是靳言洲和紀桉一起想出來的。
2015年夏,在“YC”推出的遊戲正火爆之際,靳言洲突然萌生了在公司旗下再成立一個直播平台的想法。
深思熟慮過後,靳言洲找紀桉認真商量了一下。
倆人一拍即合,“YC直播”由此誕生。
這兩年直播迅速引爆網絡熱潮,事實證明了靳言洲當時做的這個決定有多正確。
現在,“YC”公司已經在短短的幾年間就站穩了腳跟,並迅速發展起來,勢如破竹般在網絡科技行業占領了一席之地。
“喻淺呢?”靳言洲問:“跟你來海城?”
“嗯,”紀桉眉宇帶笑,“不然我乾嘛到現在都不在沈城買房啊。”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靳言洲歎了口氣,“我隻能支持。”
“不過公司是我們兩個人的,屬於你的那部分股份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你的。”
紀桉爽朗地開玩笑:“記得每年給我分紅。”
“嘁。”靳言洲哼了聲。
過了會兒,靳言洲拿著一套漁具去了堂屋。
初至陽正坐在桌邊喝茶。
靳言洲走到他身邊,有點局促地喊:“姥爺。”
初至陽笑眯眯地問:“東西都放好啦?”
“嗯,”靳言洲點點頭,然後把他帶來的一套漁具遞給初至陽,“這是給您買的漁具。”
初至陽意外了下,而後就笑開,“有心了,謝謝啊。”
靳言洲說:“還給您帶了點特產和茶葉,就放在西屋外間了。”
“好,好。”初至陽連連點頭。
正好從房間來到堂屋的初杏看到這一幕,眉眼輕彎。
來這裡的前一晚,在他檢查要給她家人帶的禮物時,初杏意外發現了他買了漁具。
她當時很驚訝地問:“你買了漁具?”
他說:“送給姥爺,他應該會喜歡。”
“不是應該,是一定很喜歡!”初杏高興地說完,又很不解道:“可是,你是怎麼知道姥爺喜歡釣魚的啊?”
“你忘了,”他語氣低悶,像是不開心:“是你說的。”
她更加茫然:“我沒說過啊,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姥爺喜歡釣魚了?”
初杏是那天晚上睡覺時才突然想起來,大一國慶節期間,他給她打通電話沒說話就掛了,後來她給他撥回去,他問紀桉在乾嘛,她當時提了一嘴紀桉很可能跟著姥爺去釣魚了。
她隨口說的一句話,他卻一直記著。
初杏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她走到靳言洲旁邊,牽起他的手,然後問初至陽:“姥爺,我給你的速寫本在哪兒呀?我想拿給言言看看。”
初至陽指了指他住的房間,“就在屋裡的抽屜,去看吧。”
初杏便拉著靳言洲來到了初至陽住的房間。
房間裡有一張用相框裱好的畫,是結婚照。
初杏拉開抽屜,把速寫本拿出來遞給靳言洲。
兩個人就在這兒慢慢地翻閱起來。
那年她失去至親至愛的姥姥後,一整個暑假都在抱著這個速寫本畫畫。
以此排解對姥姥的思念。
畫裡有她,有她的家人,還有可愛的白貓,和鄉下的風景。
直到他翻到的那張全家福,初杏說:“以後可以再添兩個人了。”
她指著她旁邊的空白處,“這裡畫你。”
然後手指又挪到連那邊,“這兒是淺淺。”
靳言洲問:“以後是什麼時候?”
初杏抬眼笑望他,話語溫軟:“我嫁給你,小桉娶淺淺的時候。”
我嫁給你。
他的心口驀地微滯,呼吸也屏了瞬。
.
這天傍晚,四個年輕人陪初至陽一起去河邊釣魚。
雖然已是黃昏,可夏季的太陽依然明亮灼熱。
家家戶戶正在把正午曬的麥粒收起來,空氣中充滿了被陽光曬過後的小麥味道。
塗了一層防曬霜的喻淺戴著紀桉的棒球帽,和紀桉手拉手跟在初至陽身邊。
初杏懷裡抱著一個新的速寫本,她身側的靳言洲幫她撐著遮陽傘。
兩個人慢悠悠地走在後麵。
初杏一邊步履輕快地往前走著,一邊小聲哼歌:“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奔跑……”[標注1]
走在前麵的紀桉聽到她在唱歌,接著往下唱起來:“不要哭,讓螢火蟲帶著你逃跑,鄉間的歌謠永遠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標注2]
初杏笑出聲,開心地幾乎要蹦跳著走。
到了河邊,初至陽跟紀桉還有靳言洲三個人各自放餌釣魚。
喻淺就在附近來回走走,時不時舉著手機拍幾張照片。
初杏坐在不遠處的百年樹下,屈腿將速寫本擱在腿上,正認真專注地畫他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夕陽漸落,幾乎隱匿到地平線一下。
漫天橙紅的光暈未消,天地間被溫柔的油畫色籠罩蔓延。
去地裡耕作勞動的人們紛紛回來,從旁邊的路上經過,自行車聲、三輪聲、拖拉機聲時不時由遠及近傳來。
人們嗓音洪亮的打著招呼,用當地方言交談的聲音不絕於耳。
從沒感受過這中鄉間氛圍的靳言洲總是會被吸引,扭臉望過去。
然後再回頭看看她。
坐在樹下畫畫的女孩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她靠著樹乾,眼眸輕合,睡顏恬靜。
晚風忽而吹拂,撩動她的發絲不斷輕揚飛舞。
河水的清涼感撲麵而來。
靳言洲放下魚竿,起身朝她走去。
一邊走一邊脫掉自己身上的防曬衣,打算給蓋一下。
可是,等他在她身邊蹲下來給她搭衣服時,他望著她近在咫尺的臉,突然生出了想吻她的衝動。
但,旁邊路上總有村子裡的人在不斷經過。
他不想被彆人看到他親她。
靳言洲的目光落到了她身側收起來的遮陽傘上。
他拿起遮陽傘撐開,用傘擋住馬路那邊。
隨即,單膝跪地的他湊近她,歪頭在她的唇瓣處印了一記輕吻。
初杏迷迷糊糊地睜開眸子,而後又閉上了眼。
還沒完全清醒的她微微啟唇回應他,換來的是他更深的索吻。
黃昏時分的微風乍起,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
藏匿在樹梢上的夏蟬還在不知疲倦地嘶叫著。
初杏的心臟仿佛坐在了被颶風吹起的秋千上,一瞬間就蕩到了天邊。
正在拍照的喻淺看到這一幕,立刻就用手機把在樹下撐傘親吻的他倆拍了下來。
拍完後,喻淺就笑著將這張照片發給了初杏。
“言言,”初杏的聲音帶著剛剛睡醒的軟綿,聽起來更加勾人:“我夢到你了。”
“夢到我什麼?”他伸手替她撫了撫被風吹亂的發絲,溫柔問。
她的嘴角揚起笑,臉上露出小酒窩,輕啞地呢喃:“夢到你跟我回來見姥姥。”
他低歎了聲,說:“不是夢,是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最後就叫遮傘吻叭。
下章見爸媽。
在《藏夏》番外裡第一次是2019年,這篇文會做時間調整,這次旅行回去後就指日可待了,所以在時間上可能會和《藏夏》番外有出入,情節中的具體細節也會有所改動,見諒。(不是我想有bug,是靳言洲說他想早兩年。)
還有一個事,前文裡有個情節是,喻淺在圖書館拍了言言和初初麵對麵趴在桌上的照片,就是大一下學期五月份言言比完賽回校找初初,初初正趴在桌上睡覺那段。後文我沒有再提這張照片,現在已經在第38章做了修改,具體添加的內容簡單來說是:姐弟倆同時脫單當晚,喻淺把這張照片發給了初初。
以及第50章,初初的畫冊上相應添加了這張畫,和相關男女主的對話描寫。
大概這樣子,怕麻煩的不用特意翻了,知道我修改了啥就行。
標注1和2:《稻香》周傑倫
感謝支持,本章給大家送紅包。
感謝在2022-03-0318:48:22~2022-03-0415:50: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漠小冉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hani、小傅醫生我男友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