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春日宴和流觴宴的日程不大相同,第一天先遊玩宴飲,第二天才正式開始比試。
隋衡:“你也親孤一下。”
江蘊皺眉看他。
大白天的,又為難他。
隋衡挑眉:“要是不親,孤就把人抱出去,當著所有賓客的麵親你。”
江蘊無奈,隻能扭過去,環住他頸,在他一側頰上同樣來了下。最後被他挑三揀四,親了足足三下才罷休。
“這才乖。”
隋衡饗足地摸了摸臉,滿意離開。
宴會在晚上舉行,到了傍晚時分,隋衡果然回來,帶著江蘊一道出了殿,往舉行宴會的地方走去。
晚宴直接臨著曲水,露天舉行。
隋國君臣坐在前麵,包括江南五國在內,所有下屬國的國主和公卿都坐在後半截。江蘊看到很多熟悉麵孔,薑國國主薑玉屏和年邁的陳國國主也不遠千裡,親自趕赴陳都參與,洛國、衛國和雲國則是世子領著各自公卿。
陳麒並未和陳國國主待在一處,而是坐在太子府一眾幕僚中間,旁邊還有徐橋等青狼營主要將領。
隋國那邊,即墨清雨、顏冰、韓笑三位宰執悉數在場,即墨清雨坐在左首第一,顏冰坐在右首第一,兩人隔空記相對,身後跟著各自弟子門生,涇渭分明,正如平日在朝堂上針鋒相對的架勢一般。
隻是顏冰身後是浩浩蕩蕩兩排身著顏氏家族服飾的顏氏子弟,他們或是名滿天下的大才子,或是在朝中擔任重要職位的肱股之臣。
即墨清雨身後隻跟著十數名親傳弟子,他們統一的青巾素服。
雖然人少,但也無人敢輕視即墨清雨的地位與影響力。這個時代以左為尊,隋朝設左右兩相,嚴格講,左相即墨清雨的地位是要高於右相顏冰的。
即墨清雨又是已故大儒即墨鴻唯一嫡傳弟子,在儒家弟子和文人名士心目中地位極高,若不然,也不會每年有成千上百的學子擠破了頭想拜入即墨清雨門下。
隻是即墨清雨眼光極高,最近幾年幾乎沒再收過新弟子。而侍立在他身後的十數名親傳弟子,雖然很多沒有致仕,但他們大多已經憑借出色的才華聞名天下。流觴宴文類比試,評審官共十位,接近半數都是即墨清雨門下弟子。
這也是眾人不敢得罪即墨清雨的重要原因之一。
江蘊不想太招搖,直接讓隋衡給他安排了一個不起眼的便於賞景飲酒的蔭蔽角落,隋衡這回倒是從善如流,隻是警告江蘊不許貪飲。並留了十方在一旁看護。
不久隋帝到來,君臣言笑晏晏,舉杯同樂。
下屬國們各自獻上為隋帝精心準備的禮物。
宴席都是硬菜,江蘊吃了一盞酒,又吃了一塊糕點,便停了嘴。這時忽有宮人過來,躬身朝江蘊行一禮,道:“殿下讓奴來喚公子去河邊賞景。”
十方先問:“可有憑證?”
宮人忙從袖中掏出一枚令牌。
十方驗過,方同江蘊道:“的確是殿下令牌。”
江蘊點頭,和十方一起離席,由宮人引著來到河邊時,卻見細柳下,飄滿蓮燈的水邊,已經站著兩道人影,一個烏發高束,身披玄甲,顯然是隋衡,另一個則一身緋色官袍,玉帶加身,則是和江蘊有過一麵之緣的顏齊。
江蘊挑眉。
宮人顯然有些茫然,不知這是什麼情況。
十方則皺眉,同江蘊道:“殿下既約了公子,就一定不會爽約,多半是半道被人攔住了。”
隋衡的確是半道被攔住了。
他轉身,看到突然出現在此地的顏齊,目光頓時沉下去。
“你如何知道孤在此處?”
顏齊輕施一禮,沒答,而是靜靜望著隋衡,許久,道:“殿下就是心裡怨怪臣,也不必……用如此方式。”
“什麼方式?”
“那個來自江南的小公子,殿下帶他回來,不就是要給臣看麼?”
空氣一瞬靜得落針可聞。
隋衡看著他,忽冷笑出聲。
“你以為你是誰,也值當孤故意針對。”
“顏禦史,你也太自作多情了點吧。”
顏齊麵上血色唰得褪乾。
他唇角動了下,道:“殿下需要我為你贏得春日宴,不是麼?”
“你想多了。”
隋衡一扯嘴角,宛如聽到笑話:“孤不需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