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師沉默片刻,問∶什麼交易?
江蘊∶幫我救三個人出來,你的身份,你要殺我之事,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
樂師忽勾了下嘴角,眼底浮起一抹狠色∶你就不怕,我現在就將你殺了滅口麼?
我當然怕,不過,我既敢孤身來此與你見麵,便是做了萬全準備。再者…….江蘊望著他眼睛,溫和的問∶你當真覺得殺了我,可以全身而退麼?
樂師一愣。
好一會兒,冷聲道∶我自然也有萬全準備。
江蘊沒有評價,隻道∶我不知你與陳麒的關係,也不知你們相互間知道多少底細,但我了解陳麒的性情,他是一個絕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境的人。
你們選擇今天殺我,無非是覺得人多眼雜,又有齊國使臣在,太子無法大張旗鼓的排查凶手。可你們太小瞧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了,今日我若''意外''橫死山中,他不會顧忌任何人,而會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你當著有自信躲過盤查麼?你若真偽裝的毫無破綻,,就不會被我輕易發現身份。就算你能躲過隋兵的盤查,那齊國使臣呢,方才你一直刻意躲避著齊子期和他身邊的侍從若我沒有猜錯,他應當見過你,或者,你與段侯府有過瓜葛,所以你能彈奏出《鳳求凰》。
說到此,江蘊下出結論∶所以眼下真正陷入危機的並不是我,而是你,除了選擇與我合作,你彆無選擇。
樂師手顫了下,再度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江蘊。
你…….究竟是誰?
他顫抖著,再一次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江蘊沒有答,等著他答案。
樂師深吸一口氣,許久,終是不得不屈服,問∶你要我救何人?
江蘊∶神醫孟輝家眷。
你—.
樂師猝然睜大眼,越發不解的望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文秀風雅,渾身寫滿秘密的小郎君。
江蘊回到涼亭,齊子期也辦完事回來了,而且他已提前坐在涼亭裡等江蘊。
嵇安不敢怠慢,正給他遞點心。
今日隋衡特意讓人從外麵買了很多好吃好看的糕點,讓江蘊在路上帶著吃,齊子期難得吃到這麼多美味,每樣都嘗了口,讚不絕口。
江蘊坐下,依舊給他倒了盞果子酒。
齊子期開心地喝了一口,道∶還是你待我好,不像他們,總在我耳邊嘮叨,這不能吃,那不能喝,簡直無趣死了。
江蘊看了眼天空,道∶明日可能會下雨,道路恐怕難行,我猜測,你們今夜可能會提前返回齊都。
齊子期驚訝張大嘴。
田闋方才請他過去,就是討論這事。他原本就不舍得這麼快回去,聽了田闋決定,更不舍了,忍不住道∶你是不是開了天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江蘊微微一笑,道∶隻是略懂些觀察天氣的土方法而已,我那裡還有很多有趣的遊記,公子若有興趣看,晚上我再讓人取一些過來。
齊子期自然歡喜答應。
並道∶楚公子,你以後有空閒一定要來齊都玩,我一定全程作陪,好好招待你,帶你逛遍整個齊都,我們還可以一道吃我父王燒的飯菜,我父王做的魚膾可好吃了。
江蘊答應,說一定。
晚宴很快到來。
賓客陸陸續續抵達,除了白日參加遊獵的,還有許多姍姍來遲的貴族公卿。
田猛右腕纏著厚厚的繃帶,也帶傷來參宴,他甫一入場,獨目便陰鷙地鎖定了坐在末席,正與幾個貴族少年談笑的江蘊身上。
將軍,您的席位在那邊。
宮人很懼怕田猛,將田猛突然站著不動,一動不動的盯著某處看,眸底恨意翻滾,宮人顫聲提醒。
田猛在田闋旁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盞酒,猛灌了一口,視線依舊鎖在江蘊身上。田闋皺眉提醒∶田將軍,今日你再敢惹麻煩,便是我也保不了你了。
田猛沒吭聲。
薑國國主薑玉屏也過來了,但今日不同的是,他身後跟著兩名身著雪色紗袍的坤君少年,立刻有眼尖的認出,這是昨日齊國獻給隋衡,被隋衡拒絕的那兩名來自青雀台的坤君。
薑國主,這是怎麼回事?
薑玉屏也不避諱,和氣笑道∶寡人也是不忍心看著好好的美人,白白被蹉跎了,所以昨日宴後,在征得太子殿下同意後,花重金從田大人手裡將這兩名坤君買來了。
眾人自然一-陣恭賀。
薑玉屏落座後,那兩名坤君便恭順的跪坐到兩側,一個為他斟酒,一個為他揉肩,當真柔弱無骨,活色生香,引來一片豔羨目光。
聽聞青雀台的坤君,乃齊王專享,便是千金也難買到,薑國主這回可真是豔福不淺。
撿漏而已,讓諸位見笑了。
不多時,隋衡和隋帝顏皇後一道入了場。
今日遊獵,隋衡毫無懸念的拔得頭籌,還獵到許多珍稀獸類。田闋眼下已經對隋衡和青狼營的實力毫不懷疑,心中再度慶幸,和隋國交好這步棋果然沒有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