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黎站裡風雪之中,想脫件衣服丟下去都沒有,他萬般無奈,又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少年!你真的沒有受虐體質嗎?這又不是他罰的,怎麼自個罰自個還這麼認真!
他靠近幾步俯視,保持著冷若寒霜的態度,眼底的恐懼都快溢出來。
此處距離比較近,看的更為清楚,輕微垂眸,目光所及之處就有幾塊暗紅色皸裂的凍瘡,顏色很深,應該不是最近生的,是之前的好了又再次複發,手的關節沒一處好皮膚。
勸又勸不動,總不能給強拖回去。
鳳黎拿著那柄油紙傘,在心軟之前回去了,凍死這頭倔驢得了。
他一走,君慕雪垂著的眸子抬了起來,睫毛上落下幾片雪花。那雙帶著暗藍的眸,深不見底。
“師尊!”一團粉色團子從樓上下來,幾步並做一步向門口跑。
鳳黎剛進屋合上傘,一抬眼,就看到女主和老莫滿臉著急的站著。
沈夕瑤先開口,“你彆怪師叔了,他知道錯了。”
老莫:“峰主,跪三個時辰會死的!”
這點他又何嘗不知道,可那個人他是自願的,勸又勸不得。
鳳黎想到後期反派對女主的感情,把傘遞了過去,“去吧。”
小女主接過的時候懵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抱著油紙傘快速向後院跑去。
鳳黎身心俱疲,還沒想好明日的邪物要怎麼處理,要是原來的鳳千華,不過是一招一息的事,就算有大boss在,也不會像他這般憂愁。
他往樓上走,有人往下麵來,一襲黑衣,連頭都包裹著,兩人擦肩而過,鳳黎隻瞧見半個側臉。
那人著急離開,頭低的更下。
鳳黎站在二樓仔細打量著。
不論是小說還是電視劇,裡麵的壞人總是這身打扮,頭臉都不露。
但在人海中包裹成這樣,不是更容易引起彆人的關注的嗎?
他看著他出門,四處張望後,朝著南邊跑去,途中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將自己包裹更緊。
鳳黎:“……”
好明顯,好笨的人。就連動作都跟電視裡麵的壞人一模一樣。不穿夜行衣就不能乾壞事了是吧?
天邊依舊下著大雪,連溫度都降了許多。
君慕雪那頭倔驢還在窗下跪著,鳳黎從窗口看了好幾次,發現師弟根本不打算回來。
他坐在窗口,倒了杯熱茶,一來二去竟然困了,撐著額頭在窗邊睡了過去,窗口還半開著。
幾縷銀發落出窗外,沾染上了冬雪的味道。
窗下那人幾乎被白雪覆蓋,抬頭上著上方亮著的窗口。
距離有些遠了,隻看得到朦朧的側臉,在燭光和雪花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清冷冰潔,和初見時有些重合。
君慕雪就那麼一直盯著。
拂曉時,晨光帶著雪花一同飄進窗內,天邊泛白,幾朵黑雲被驅散,大雪變成了小雪,淅淅瀝瀝的下著。
鳳黎一睡醒,脖子疼的厲害,又酸又麻。
他伸手揉了揉,門被敲的“咚咚”直響。
小女主跑進來跪著,半哭啼著,“師尊,師叔昨夜暈倒了,夢裡還說自己沒跪夠,差了一個時辰,等會還要去補上。”
“額……”鳳黎啞口無言。
沈夕瑤以為師尊還不想鬆開,小心翼翼揪住他的下腿角,“師尊,你彆罰師叔了,他現在還在發燒呢。”
“我沒罰他。”
他明明隻說了掃雪,跪三個時辰是君慕雪自己提出來的。可這句話又有誰信呢!也不怪沒人信,原是鳳千華之前做過,所以這話也就顯得沒半點可信度。
小女主掉出兩顆眼淚。
[女主好感度:-1]
本來就可憐巴巴隻有1的好感度,此刻直接歸零了。
係統驚訝道:[宿主,你是想好感度變成負數嗎?]
“還可以變成負數?”鳳黎更加驚訝。
[你上學的時候沒學過正負數?]
鳳黎:“……”
迫於無奈,他決定去隔壁屋子看看師弟。
那屋子比起他的熱鬨很多,君慕雪已經醒了,臉色蒼白的靠在床沿上,老莫正給他上凍瘡膏,屋子裡的角落裡還燉著一鍋藥。
鳳黎剛找個椅子坐下,暖茶沒入口,床榻上那人先開口道:“師兄,我錯了,都是我不好,你彆罰我了。”
“咳咳……”這茶差點將鳳黎淹死。
好茶,真是好茶!
昨夜分明冷的酷似冰山,眼睛的寒霜化都化不開。今日看著像是頭乖巧委屈的小綿羊。
鳳黎淺淺看過去,君慕雪一雙眸子垂著,看不到情緒起伏,他手指攪著手指,跟一個表情包一模一樣,小人兒躲在角落,頭上頂著弱小,無辜,可憐。
小女主也趕緊搭話,“師尊,師叔對昨天說過的話已經自省過了,他昨夜跟我哭了許久,說不該如此,是太過心急,才說了頂撞師尊的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