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雪噗嗤一聲笑了,目光灼灼看過來。
係統w簡直想呐喊尖叫,[宿主宿主!你不要罵人啊!本體出來了!收一收!快收一下啊!]
鳳黎是真的氣,誰勸都不管用,“誰家好人用血擦劍?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係統w唯唯諾諾,[其實吧,那把是神魔刀,要用心頭血才能認主,神魔刀下死傷的仙魔無數,刀泣血後,魔氣會震懾到這一層的怨煞和鬼魔。]
鳳黎聽懂了,但依舊不願意相信心頭血和指尖血不同,一個人全身的血流經一圈也就幾分鐘,怎麼可能上一秒還在心臟的血幾分鐘後到指尖就不能用了?
“有沒有可能是為了裝b,所以取心頭血擦劍?”
係統w哈了一聲,反問,[宿主,這都已經神魔亂舞,禦劍飛行,靈力轟-炸了,你怎麼還在相信科學?]
鳳黎:“……”
有道理。
這都什麼時候了,確實不能相信科學。
鳳黎這邊忙著和係統爭辯,那邊的君慕雪已經掙脫開桎梧,沒半分猶豫把手裡的刀對插進了胸口。
血液沾染刀身,血珠順著劍的浸濕劍上的花紋,通體是黑的劍映照出鮮紅的血色,隨後像是變了一把,整個劍身透出淩厲的金屬光澤。
握住劍柄的人指尖發抖到拿不穩,悶聲吐出一口血,手下像是用儘了力氣,才將那把刀從胸口拔出來。
鳳黎雖然不懂這個世界受傷多嚴重會死,但心臟是一個人重要的核心器官,這麼開上一刀,隻要是個人,不死也得沒半條命。
他接住君慕雪的腰身,往懷裡帶了帶,君慕雪似乎是力儘了,半天都沒有緩過神,暗藍色瞳孔有些散大,半晌聚不起焦。
但這種情況隻持續了幾秒,在刀身發出巨大光芒時,君慕雪的瞳孔逐漸變成了深紅色,像是一顆絢麗的赤紅琉璃。
魔刀認主,不斷湧上來的鬼魔和怨煞突然停止攻擊,虔誠的朝著這邊跪下,腰軀彎成了一百八十度,額頭貼著地麵。
“都滾。”君慕雪捂住胸口,冷冷看了眼麵前跪著的怨煞和鬼魔。
得到命令,怨煞和鬼魔們迅速起身,擁擠著從門口撤退,有幾隻跑的著急摔倒直接被踩死,活像是見了鬼。
鳳黎收回靈力盾,從腋下攙扶著君慕雪,用靈力去探查師弟的經脈,有幾根經脈已經全裂開了,剩下的也有了裂紋,不斷往外漏魔息。
或者是因為君慕雪以前修的靈力,中途改了魔息後,兩道一黑一白不同的氣體在經脈打架,導致本就受傷脆弱的經脈又多了幾條縫隙,瘋狂往外漏著黑白相間的氣體。
君慕雪一直掩飾的秘密暴露出來。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掙紮,蒼白著一張臉說,“黑漆麻烏的往外漏,我又不是烏賊。”
這時候的玩笑話鳳黎當然知道他是在哄著自己,但又不能貿然給君慕雪輸送靈力,靈力和魔息不相融,說不定會增大君慕雪的傷勢。
“為什麼不棄了?”鳳黎不甚理解。
君慕雪眨眨眼,眼皮困倦乏力,“棄什麼?”
“靈力。”鳳黎扶住比自己重一些的君慕雪,問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既然都修習魔族術法,就沒必要修仙門靈力,兩道一起修,這不是自虐?”
君慕雪笑了一下,“我願意。”
鳳黎跟著笑,“行。”
他現在修著靈力都感覺到距離師兄越來越遠,要是徹底放棄,連唯一的聯係都沒了,是不是也回不了榧兀峰了?
君慕雪低著頭,越來越害怕,覺得自己腦袋比胸口還疼,彎曲著手指敲了幾下才好一些,一張臉比紙還白,不知不覺就被帶著走到了下一層。
怨鬼澗隻有三層,最後一層也在最上麵,通常被放逐進怨鬼澗的人和魔肯定不敢去下兩層,大多都在第一層求生。
最上麵一層也距離怨鬼澗頂部常年不散的霧氣最近,待久了容易失去理智,所以最上層的可能是一群沒兩句話就炸毛的瘋子,或者是還沒說話就發癲的瘋狗。
千百年來放逐進來的人很多,誰也猜不準活著的還有多少,說不定一個都遇不到,說不定跑出來一大群,數量比長生宗的人還要多。
隨著距離最後頂部越來越近,君慕雪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迷迷瞪瞪的強撐著意識跟鳳黎說話,“我們都是一起的,我也是……”
“聽不懂。”鳳黎把人背起來,途中要防止對方手臂禁錮的太緊出不來氣,還要把隨時想要跑下去的人往上背一背,根本沒心思聽。
“嗯。”君慕雪自顧自嗯了一身,有些沮喪,“我當時知道,真的特彆特彆開心,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
“你想說什麼?”鳳黎越來越聽不懂,雲裡霧裡,“剛才自己捅自己一刀,正對著心臟,又不是紮在腦子裡,怎麼腦子還不太對勁了?”
“師兄。”君慕雪不知道喊什麼,隻能退而求其次喊了這個稱呼,整個像隻受傷後尋找主人安慰的小貓咪,黏黏糊糊在鳳黎肩膀上蹦來蹦去,小聲說:“我沒病,真的。”
“我沒說你有病。”
“你說了。”
“你聽錯了。”
“你說我腦子有病。”
“那是懷疑,隻是懷疑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