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2 / 2)

“咱們不趕緊想想對策嗎?就十天時間,要怎麼才能把那個偽裝者揪出來,這李姐……”黑臉男有些焦慮,但念到李姐名字時候,大概是想起了之前事情,扭曲著表情自動消音,然後才接著道,“你們都不害怕嗎,就這死亡幾率,哪像一級本,我怕沒兩天咱們人就死掉大半。”

“現在什麼頭緒都沒有,乾著急有什麼用。”西裝男搖搖頭,“天快黑了,也不好亂跑。”

“互相交底呢?把住址社會見聞以及社會關係、興趣愛好之類全報出來,是鬼話肯定有漏洞,說不定聊聊就聊出來了。”黑臉男提議。

眾人眼前一亮:“有道理。”

謝愁愁:“……?”

這樣不好吧!

“你以為你能想到,遊戲主神想不到嗎?”西裝男搖頭,“我曾經待過這類副本,鬼說話方式、思維模式以及行為處事,都同玩家一模一樣,光從表麵根本沒法尋出破綻。”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情沉重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謝愁愁也沉重歎氣。

“咱們明日各個地方找找看,畢竟同副本相關,偽裝者應該就是這兒死者,肯定能找到線索。”尹方雪道。

眾人都讚成了這個建議。

“說起來,我們目標是安全度過十天,這十天內,我們隻要不激怒迎賓,並且成功躲過那隻偽裝鬼暗殺就可以了嗎?”

“你想得倒是美。”黑臉男冷哼一聲,“怎麼可能隻有一隻鬼,你信不信等到了晚上,鬼能多到你腳都沒處站。”

幾個新玩家麵色驟變。

“所以……這是一座鬼宅?”宅外血手已經夠嚇人,但好歹是在外麵,隻要不出去就沒事。

若屋裡還有鬼,那簡直想都不敢想。

“隻是一種猜測,至於這麼怕嗎?”黑臉男小聲嘟囔,“初級副本大多都是以靈異為主,勸你們還是早點接受現實吧。”

他唯恐不亂:“這地兒除了咱們一個客人都沒有,工作人員也那麼少,沒準不是因為天氣不好,而是因為常年鬨鬼死了太多人,沒人敢來。”

女高中生年紀最小,經不起嚇,話沒聽完,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害怕我想回家……”

她一哭,其他新玩家情緒就也被調動了起來,場麵又變作團亂。

“彆害怕,既然是遊戲,那麼就一定有闖關方法。”西裝男揉了揉眉心。

“是啊是啊,那些鬼怪也不會亂殺人,白天是最安全時候。”尹方雪也接著道,“晚上雖然會有鬼怪出沒,但是隻要夜裡安靜待在臥室睡覺,肯定也不會有事,咱們目前把精神養好才是最重要。”

而此刻——

朝往外望去,透過光潔明亮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夕陽已鋪滿儘頭處銀色山脈,給彎曲線條鍍了一層金邊。

太陽已近落山,夜將降臨。

西裝男一錘定音:“咱們先把房分了,然後各自回屋休息,大家沒什麼事晚上彆亂跑,明早再來休息室集合。”

分房時候,又碰到了難題。

統共八把鑰匙,剛剛又死了個人,現在便成了11男,3女,男女都是單數。

男生那邊,有個胖乎乎男玩家自告奮勇表示可以一個人睡。

女生這邊,尹方雪提議道:“咱們仨一起睡吧,大不了輪流打地鋪。”

謝愁愁倆人自然不會拒絕。

房間環境還算湊合,寬敞整潔,似乎確是有人打掃,正中間擺放了兩張單人床。

尹方雪很照顧她倆,主動表示這夜她先睡地鋪。性格使然,她閒話並不多,躺下一會兒便睡著了。

女高中生將腦袋蒙在被子裡,身子抖了好半晌,也終於沉沉睡去。

至於謝愁愁——

**苦短,她無心睡眠,心情亢奮非常,對著天花板望了好半晌之後,才覺尿意襲來。

……這遊戲好逼真哦,進食也就算了,內急這一累贅真一定要加上嗎?

大概是為了增強玩家遊戲體驗,房間內沒有獨立衛生間,要想上廁所,得去外麵公共衛生間。

謝愁愁在漆黑中下床。

不過她似乎繼承了之前當鬼時本領,能輕鬆在夜間視物。

才剛推開門,走廊右側便傳來了哢嚓一聲響。

那是木門合上時發出聲響。

她下意識扭頭朝那邊望去,視線落在了一扇緊閉房門上。

應當是有人剛從外麵回來。

而她出門後一刻,恰巧是他回房前一刻。

謝愁愁沒放在心上,畢竟解決內急才是當務之急。

廁所裡同樣沒燈,黑洞洞。

即使能看清楚,她也免不了一陣痛心:“這麼摳門,怪不得生意慘淡!”

衛生間牆壁上貼了很多麵鏡子,四麵八方都是她倒影,謝愁愁借機打量了一眼鏡中自己。

嗯,和做鬼時相貌一樣,長頭發,圓眼睛,皮膚白白,個子不高,看著像個未成年。

要說和以前區彆嘛,那大概就是一點兒都不像鬼了。

她滿意地笑了笑,打開隔間門,走進去。

——去。

在進入隔間那一瞬間,一道尖利東西迅速從她手腕處劃過,她定睛看過去時候,看到個黑乎乎東西迅速閃入了牆麵。

似乎是匕首。

“……”簡直欺鬼太甚。

她閉了閉眼睛,決定先解決鬼生大事。

隔間位置緊靠窗戶,慘白色月光透過半開窗,明晃晃照進來,在木色隔板上鋪上了一層銀霜。

興許是許久沒人用,也沒人清理,衛生間內空氣並不太好,似乎飄散著腐爛屍體氣味。

就好像,不久前曾有人命喪於此,屍體被扔到了某個隔間內,在時間吞食之下,同潮濕地麵融為一體。

隔間在茫茫漆黑中顯得十分逼仄。

少女進入隔間蹲下。靜默裡,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一隻黑乎乎東西,從身後牆壁裡緩慢地伸了出來。

那是一隻縈繞著濃鬱死氣鬼手,臂上皮肉腐爛不堪,像極了放置數月變質死肉,酸臭熏天,聞之作嘔。

手上感官似乎有些反應遲鈍,謝愁愁在蹲下去後,才察覺到難忍疼。

她抬手看了一眼,發現手腕上滿是血,像是恨不得將她全身血流乾。

謝愁愁:“……”

鬼失血死後還是鬼嗎?

就在她沉默思考這個高深問題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聲音。

那似乎是衣服布料同皮肉摩擦時發出聲響。

與此同時,一道沙啞聲音響起:“紅紙還是白紙?”

謝愁愁偏頭一看,看到了條慘白乾瘦手臂。它僵硬地在她身側伸直,袖子堪稱破爛,臟兮兮破碎布條從血肉模糊小臂上垂下,在空氣中輕輕晃蕩。

“滴答”,“滴答”。

粘稠血,掉落到地上。

至於那手心之上,則攤著紅白兩疊紙。

這年頭,鬼也知道與時俱進,關愛關心他鬼了。

她十分感動然後選擇了拒絕:“謝謝你,不過我自己有帶哦。”

為了證明自己所說非虛,她決定將自己兜裡紙掏出來給對方看一眼。

身為一隻鬼,她完全清楚上廁所需要擦屁屁這一道理!

但是十分不幸,手上傷勢有些嚴重,還在嘩啦啦流血,掏了半天也沒掏出來。

“紅紙……”那聲音又冒了出來,散發著濃重陰氣,像是帶著電流老式收音機,“還是白紙……”

謝愁愁麵露糾結:“這不是紅紙白紙問題,這是你手指看起來不太乾淨問題,我可以都不要嗎?”

“紅紙……還是白紙……”

這回,聲音帶著顫音,聽起來更顯淒慘,若枉死之人哀嚎悲啼,字字飄著陰惻惻怨氣。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不就是不願意接紙嘛,哭啥啊!

謝愁愁不解同時,被喚出了濃濃愧疚。

從手臂模樣能看出,這鬼年歲要比她鬼齡小上很多,她生出來股欺負小朋友負罪感。

謝愁愁咬了咬牙,認命般道:“你隨便選個色吧,我都行。”

周圍氣壓猛地一低。

她沒覺察出來,停頓片刻,用羞愧難當表情,以及“打個商量不行也彆揍我”語氣,試探著開口——

“不過你看我這手,血流如注是不是,想擦也擦不了是不是,要不你幫幫我?”

此話一落,周遭便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嗯?怎麼不說話了?”

“說起來。”謝愁愁腦袋稍稍歪了歪,好奇不已,“你聲音到底是從哪裡發出來?我好像沒看到你嘴巴。”

“是藏在牆壁後麵嗎?你能從牆壁裡出來嗎?長時間伸一隻手會不會太酸啊?”

她化身無情問題機器,一邊嘰裡呱啦小聲詢問,一邊伸手輕敲牆壁,滿臉寫著學術探究般認真。

片刻後,那鬼手終於開始動作。

但不是遞紙。

它團吧團吧,以慢放般速度,將手紙揉成了皺巴巴一團。

謝愁愁:“?”

嘎哈呢,神神叨叨。

手背緊繃,皮開肉綻,連臂上肉都直顫抖,撲簌簌掉了一地淋漓血。

“?”

謝愁愁還想繼續詢問,便聽“啪”一聲,一個東西迎麵朝自己砸來。

好家夥,它居然拿紙團扔她!

謝愁愁鬼容失色。

可憐兮兮紙團掉落到地上,無聲滾了兩圈,沒了動靜,看著孤零零。

似乎砸完也不解氣,鬼手“哐”一聲,猛地錘了下牆麵,印下個鮮紅拳頭印,“噌”消失在了她視線中。

鬼手羞惱離去,徒留一地碎泥爛肉。

謝愁愁:“……”

——溜這麼快乾嘛,她又不會真讓它擦,開個玩笑而已嘛!

小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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