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知道這家夥根本攆不出去,什麼招對付他都沒有用,於是仁兄氣歪了鼻子,沒有再按按鈕,而是抱著行李跳下床,踩著憤怒的步伐,留下個憤怒的背影,去了彆的包廂。
這樣對牆鬼來說當然沒有任何用處,仁兄剛離開,阿牆就穿牆跑過去找他了。
謝愁愁:“……”
她突然有些心疼他。
一邊心疼著,一邊悄咪咪貓著腰摸過去看戲。
隔壁同樣有六個鋪,仁兄占了左下的位置。右下睡的是個人類玩家,他戰戰兢兢地縮在床板旁,眼珠子盯著這邊的情況,看到忽然湧進了一批“人”,一動也不敢動。
左中是個蒙著被子的乘客,身上的氣味和仁兄差不多,應該是同類。
阿牆到了便開口:“你跑這裡來……”
這一次,仁兄終於炸毛了,他再次拍響床頭的紅色按鈕,用五官做出極其猙獰的表情,發出了憤怒但沒有什麼卵用的嚎叫聲:“能不能閉嘴!”
阿牆收住聲音:“……”
還沒等仁兄臉上怒意消失,眾人便清晰地聽到上麵傳來了聲清晰的,“啪”的一聲響。
這裡的原住居民被他們吵醒了。
原主居民從被子裡探出個腦袋,手還搭在報警器上,表情凶惡地看著下麵,滿臉的不爽。
仁兄表情凝固。
謝愁愁覺得,自己要是沒有看錯的話,上麵那位視線所對的方向,應該不是阿牆,而是可憐的仁兄。
乘務員的效率一直很高,這一次,他提了倆。
左手仁兄,右手阿牆。
“等等,等等,我不是故意說話的……啊啊你放我下來,等等,一定要送我走的話,可以讓我問最後一個問題嗎,憑什麼,憑什麼他可以一次次回來?”
車門打開,倆家夥同時被扔出去,仁兄的聲音飄散在夜晚的風中。
一次次回來?
乘務員後知後覺地看了下自己的右手。
這麼說,剛扔的那個鬼魂,看上去的確有些眼熟。是在哪見過呢?
算了,想不起來了。
他搖了下頭,自顧自離開。
沒一會兒的功夫,阿牆重新回來。很顯然,那位仁兄不會飛,也沒有那麼快的速度,他就這麼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裡。
謝愁愁為他流了一把心疼的鱷魚眼淚。
弄走了個乘客,對於阿牆來說,顯然是個巨大的收獲。他飄回來的時候,臉上寫滿驕傲自豪。
於是,得到激勵的他,昂首挺胸地飄上半空,並沒有回到最初的包廂,而是去了隔壁。
他又有了新的目標。
謝愁愁:“……”
她相信,由他再接著努力下去,不到一晚上的時間,這車上的乘客就能全被乘務員親手丟下去。
他玩得太開心,她不忍打擾,便打算趁這個時間去其他包廂、車廂看看。
往前走去,謝愁愁才發現,並不是所有的包廂裡麵都睡了玩家。
有些包廂裡麵甚至是空著的,沒有玩家,更沒有乘客。
車廂的最前方標了數字,是個“2”字,再往前去,便是1號車廂,1號車廂的前麵便是車頭。
謝愁愁比較好奇的是車頭駕駛人員。
她目標明確,徑直往前走去。路過有玩家看到她,大概是認出了她的玩家身份,表情激動地想要衝上來認親,卻又顧忌太多,瑟縮半天還是窩在被子裡沒有動彈。
再前方就是駕駛室。
她走過去,隻看到了空空蕩蕩的駕駛座,沒有人。
可方向是對的,從這兒朝車窗外看,火車的確是在朝前方行駛。
不過謝愁愁早就習慣了這些小世界的詭異,她擺弄了幾下那些大概是負責操控方向和速度的亂七八糟的按鈕,見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後,失望地收回視線,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時,她看到前方忽然出現了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女孩。
她披散著頭發,大概七八歲的年紀,孤零零地站在鐵軌旁。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謝愁愁看不清對方臉上的五官和表情。隻能看出她的姿勢,就像是在路邊招呼的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