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苑桉不讚成對打,但我卻想試試。我想看看自己到底還會如何。
這回還是二對一的意見,少數服從多數。
把那套舊護甲取出來擺在地上,然後我又傻眼了。每個部件都是用繩子固定的,實在不知道從何著手。
我需要幫助。
袁苑桉的神情看起來有點擔心,我不知道她擔心什麼,但她還是默不作聲地過來,先拿起寫著我名字的那片……叫什麼來著?對,叫“垂”。然後從腰開始,一件一件幫我穿戴。
林樂喜用一塊花裡胡哨的布把頭發都包起來,弄好又遞來另一條素色的:“新的,給你。”
“給我?”
“戴麵罩之前要包頭巾,忘了?”
我當然忘記了,這一大塊長方形的布該怎麼弄,也是一籌莫展。然而不需要我操心,袁苑桉會代勞。她仔細地幫我纏上頭巾,塞好邊邊角角——仿佛我是即將上陣的選手,或武士。
我忽然想:待會的對陣一定要贏,然後把勝利送給她作為感謝——隨即我便覺得這想法實屬自我膨脹——又不是她想要的東西,不過是我的自我滿足的想象罷了。
她叮囑道:“比劃比劃,覺得不行就馬上喊停。”
林樂喜插嘴:“她什麼水平你也看到了,說不定求饒的是我呢。”
“連護甲都不會穿了,跟新手有什麼差彆?我看你就沒打算讓著點。”
“這麼不放心,要不你來?反正你也學過。”
袁苑桉瞥了她一眼,退到一邊:“算了,我做不來。”
···
一切就緒,鞠躬,開始。
我不知道規則,林樂喜說,隻能打有護甲的地方,其它隨意發揮。
我站在那兒,不知道該做什麼。
籠子般的麵罩讓視野變得狹窄,僅能看到麵前的對手和竹刀,卻也更有利於集中注意。
有了護具的保護,自然少了顧忌,林樂喜進攻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強。
我腦子是懵的,但眼睛卻是清晰的,對方每個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手腳也不含糊,她偏好搶先發製人,我便打防禦反擊。
啪!
我擊中了她的肩膀。
啪!
我擊中了她的手腕。
啪!
我擊中了她的麵罩。
……
大概林樂喜有意放水,我占儘上風,沒挨一下打。
幾個回合之後,林樂喜持中段架勢拉開距離,說:“呀,我根本打不到你。不愧是未成年就有三段水平的人,佩服。”
“你是指我?”
“對呀,根據劍道聯盟登記的資料,你早就是二段。”
“哈?”
“段位不高,但資曆不淺呢。據知道點事的老前輩說,從很小就開始學習劍道基礎紮實的女孩子很少,你又是教練的女兒,所以圈內有點小名氣。他當年聽說過你這號人,十五歲時就已經是二段,後來還提前通過了三段的考核。但由於還未滿十八歲,又被取消了資格——三段的年齡下限是十八歲。為此你還被罰三年內不許參加段位審查。”
聽起來,還有點厲害?
我看向袁苑桉想求證。但被麵罩擋住臉了,她並沒有看到我的表情。
“這些段位我一點概念都沒有。二段、三段到底是什麼水平?”
“段位隻是個審查標準,即使同段位也有實力相差很遠的。這麼說吧,從初段到十段,初段算入門,也有說三段才算入門的。一般四段就能擔任初級指導,非專業的能達到六段已是很極限。”
林樂喜接著說:“我還查到一些消息。你爸意外去世後,你很快就把無心館解散了。懲罰期滿後,你沒再參加段位審查,更沒在彆的道場出現過。所以他們猜測你已經放棄劍道了。”
和袁苑桉說的一樣,我放棄了。不止自己放棄了,還解散了我爸的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