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叫人的婦人應該是知道她的身份的,還解釋了一句:“太太就放心吧,喬家奶奶那邊有人盯著的,出不了事的。”
張愛英看電視沒少聽裡麵太太奶奶的各種稱呼,但穿越到這古代世界還是頭一遭被人這麼叫,沒辦法,穿成了個升鬥小民甚至可以說是底層農民,就沒那富貴人的命。一下子還有些不自在,差點抖了一下:“彆彆彆,用不著這麼客氣。老婦人就一個鄉野婆子,看你這年紀,我托大你就叫我一聲大娘就行了。”
“太太這是說笑了。”年輕婦人笑一下,其實要說年紀,也不算小,起碼也是二十來歲了,這年紀,如果是何家那位三姐兒的陪房,也還是說得過去,“您是我們少爺的客人,小的哪能逾矩?您也彆說什麼了,我家奶奶在那邊等著呢。”
張愛英趕緊跟她過去。
走攏了一看,一堆中年婦人花團錦簇的圍著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婦人。年輕婦人雖未如何描眉畫眼,卻是芳華卓絕,最絕的是細白的肌膚簡直像是在發光,哪怕著裝淡雅,愣是把周邊或滿頭珠翠或一身華服或珠寶光氣的婦人們全給碾壓了下去,甚至這些庸脂俗粉更襯得她清新脫俗。
也是,畢竟是最大的官太太了,這眾星捧月在她周圍的,除了是下級便是富商太太,哪裡能跟縣令夫人相比?
張愛英一眼認定這必然就是如今的縣令夫人何家三姐兒何寶珠了,再看那引著自己過來的年輕婦人已經上前去稟報,她也趕緊上前,一揖到底:“小婦人拜見夫人。”
周圍一圈人哄笑起來。
“快看這行的是什麼禮?不倫不類的。”
“還知道是拜見夫人,沒亂喊太太奶奶的就不錯了。”
“快彆笑了,這也是客人呢!”
嬉笑聲中,也聽不出善意惡意,或者純粹就是把她當樂子取笑。
張愛英覺得,劉姥姥進大觀園怕不也就如此了。不過劉姥姥要厚著臉皮求人幫忙尚且沉得住氣,她這本來就不求人的,自然更不在意這些人說什麼。臉皮厚就厚唄,反正她心態好。
“快快請起,太太這可是折煞我了。”何寶珠開口,又問,“不是說還帶了媳婦子過來嗎?怎麼不見她人?”
年輕婦人又貼過去說了幾句,還伸手指了一下,看樣子就是在解釋。
何寶珠笑笑:“好好,既然在那邊,就讓她們姐妹家團聚也就罷了。也莫去打擾了。”
然後她又對一眾人笑道:“大家可知道她那兒媳是什麼出身?就是先前從薑家嫁出去的,薑家的姑娘,你們一個個都熟吧?”
眼瞅著三年一度的鄉試馬上要到了,如今縣城裡薑家那是炙手可熱。若不是薑家兩位公子在府城書院讀書,光是上門跟他們說親的媒人都要踩破門檻。當然,找不到薑家公子,能娶到薑家姑娘那也是極好的。實際上,從薑家出了兩個少年秀才開始,大家就盯上薑家了,薑家女那更是不愁嫁,一個個求親的簡直是擠破頭了。所以一個個對之前薑家被逼嫁還是印象深刻的。
一下子,這些人看向張愛英的眼神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