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多福站不穩往前撲了一下,將將站穩,那管事卻拚了命的扒拉上他的腿。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一條濕冷的毒蛇纏在了人的腿上,害怕中還有一種惡心感。
喬多福也不知道是自己被嚇得想象出來的,還是因為那人身上還沾著太多血痕,才有這種濕滑黏膩的惡心觸感,總之他是被嚇了一跳,然後就忍不住跳了起來,下意識狠狠踹了出去。
這種反應剛開始顯得是有些過激的,真讓他一直那麼踹,那人怕不得給他幾下就弄死了。不誇張,那人已經被打了不知道幾輪了,身上都是上過刑的痕跡,彆看他拚命抱住了喬多福的腿,似乎想要做點什麼。可實際上他現在的狀況,真做不了什麼,就連拖拽喬多福的那點力道都是他僅剩的全部力氣。與他相反,喬多福雖然也是被人押過來的,中途也受了些驚,但畢竟沒真的遭什麼罪,整個人都還是好好的,又是青壯年男子,受驚之下那把子力氣還是挺嚇人的。
好在旁邊還有人,見狀很快就把兩人都拉開了。
那人也不知道該說是生命頑強還是什麼,已經那般氣息奄奄,又被喬多福剛猛踹了幾腳,這會兒竟然還有氣力,抬頭對著喬多福又是一陣咒罵。無非就是偽君子,人麵獸心枉為讀書人之類……就連罵都是指名道姓的。
喬多福被人帶到這裡,他在縣城求學,又並不像彆的村裡書生老老實實,跟著同窗們連青樓都去過,自然對縣城很多地方還是熟的,包括縣衙。以前隻不過是沒有關係進來,現在來了又怎會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而且,他自己做了什麼還是心裡有數的,進來的時候還以為是之前那樁事發了,結果在旁邊聽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竟然是被錢舉人被招娣的事兒牽連的。心裡已經有了腹稿了,剛也不過就是被這管事的模樣嚇了一跳,這會兒被分開,人也冷靜了下來。
聽到那人罵的那些,一會兒說他一家人賣女求榮,又說他一個讀書人卻是滿腹算計,一會兒……罵的可算是極儘難聽。幾乎是要直接斷了他的功名路。
而周圍還有不少人,有的作衙差打扮,有的卻是仆從家丁,他心裡也有了猜測,隻怕這是縣太爺家裡或者何家派來的人,這就讓他更有了一種緊迫感,不能再讓他說了,得自己說!
“好你個賊子!”他一聲大喝,此時也調動了情緒,整個人那叫個悲憤,“到了這個時候,你竟還敢含血噴人!你禍害了我家表妹,害了我無法交代,如今竟然還要這般侮辱於我,賊子,你當真是畜生不如!打得好,打得好!你還我表妹來!”
他也做出一副要跟人拚命的架勢來。
也不用真的拚命,他還是有分寸的。果然,根本都還沒等他衝到那管事麵前,身後的人已經又把他拉住了。
而上方的人也是一拍桌子:“肅靜!不許當眾毆鬥!”
一句話,兩人被拉開,那人也被堵了嘴,汙言穢語沒了,耳邊也暫時安靜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