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冗長的儀式做完,喬多祿趕緊客氣又恭敬地扶著這位老人家入席,那座次都安排好了的,這位直接坐到了宋裡正那桌,就坐在宋裡正下首,也是極為重要的位置了。
可見這鄉下對上梁的重視。隻不過對張愛英來說,這熱熱鬨鬨吵吵嚷嚷的儀式過後,她卻仍舊感覺缺了些什麼,缺了什麼呢?哦,是鞭炮,在她上輩子的農村俗稱火炮兒的。那是紅白喜事不管什麼事,都得放火炮兒的。跨年的時候要放火炮兒,給老人過壽要放火炮兒,祭祀祖宗要放火炮兒,新人結婚要放火炮兒,人死了也是放火炮兒——尤其是不年不節的忽然聽到火炮兒聲,大家第一個懷疑就是誰家有人去世了,立刻就要遵循聲音去看望,真是有人去世親朋好友就該幫忙了,這劈裡啪啦的鞭炮聲也就是一種通知。總之,不管什麼熱鬨事,儀式必然是以劈裡啪啦的鞭炮聲終結。哪怕後來城裡不準燃放煙花爆竹了,可張愛英知道,農村地頭還是禁不了的。
可眼下,這麼一場鄭重其事的上梁儀式下來,到最後竟然沒有那熟悉的劈裡啪啦,張愛英還有種悵然若失之感。
不過,很快就有人打斷了她的感慨。
沒有劈裡啪啦聲,但是有噠噠的馬蹄聲。而且,很急促,越來越近。
然後,噠噠聲急停,張愛英往院門口望去,今日院門大開,廣迎賓客,而門口正有兩騎立在那
裡。
何天佑縱馬疾馳,勒馬太急,馬兒前蹄高高揚起,好不容易才落下來。
“籲~”何天佑緊緊勒住韁繩,兩腿夾緊馬腹,隨著馬兒站穩他也慢慢鬆口氣。長呼一口氣,看向院子裡熱鬨的場景,他眉眼間又滿是笑意:“可算是趕上了。”
說話間他下了馬,馬鞭什麼的直接往身後一拋,緊跟在後頭的陳玄下馬接住了他拋過來的東西,牽著馬兒到一邊。
“何五、少爺!”喬多祿高興地迎上前去。
不隻是他,何天佑這麼大一番陣仗,院子裡坐在席位上的人都看見了,哪怕有不認得何天佑的,可見的那高頭大馬,也知道來的不是一般人。
有人探頭,有人起身,也有人不知所措。
何天佑根本沒看這些人一眼,在喬多祿胳膊上輕輕擂了一拳,力道不大卻顯親昵:“好家夥,你家這麼大喜事兒都不通知一聲,我這差點都沒趕上。對了,陳玄,我的禮物呢?快拿過來。”
陳玄在外頭拴馬,之前他們來過有經驗,喬家院子裡沒有樹木,但是牆外不遠就有一棵樹,馬兒栓在那裡,也不擔心走失。
宋富貴在喬家見得多了,又被陳彩妮提點著長進了不少,這時候雖然遲了一步,但還是立刻就跑上去幫忙拴馬。
陳玄很快跟著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禮盒,何天佑接過來就往喬多祿懷裡塞:“不要跟我客氣,這也不是我準備的,都是我爹叫拿來的,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