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喬多祿一行人,就是同樣在周邊用飯的人都有感覺被冒犯到,一個個忍不住抬頭看向說話之人。
一看又有不少人立刻縮回了視線——說話之人不說穿金戴銀,但那渾身綾羅綢緞,束玉冠,佩金鎖的,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而且他話音一落,身邊一些穿的不如他卻也沒差到哪裡去的還紛紛附和。這誰惹得起?
“是啊,也是這些人沒什麼見識,怕都是小地方來的吧,才會把什麼狗屁春風樓也當成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嘖,一股小家子氣,真是讓人討厭。”
“實在好笑,難道沒吃過什麼好東西?要不要小爺賞你們幾個錢,喏,就去那邊酒樓吃幾個正經好菜,也免得這麼滿嘴笑話。”
那人說完,竟然還真就隨手丟了幾個銅板,就像打發街邊叫花子一樣。
其實之前那些言論,喬多祿雖覺冒犯但也覺得還在可接受範圍內,畢竟蘿卜白菜各有所愛,而且這也是在府城地界,身為府城人的驕傲說幾句輕蔑的風涼話一點都不稀奇。可這一行人竟然越來越過分,竟然還做出這樣侮辱人的舉動,那就真的是讓人無法忍受了。
但有人比喬多祿反應快多了:“羅浩辰!你彆太過分!”
起身怒斥的人叫魏明華,不是喬多祿一個班的,是跟隨友人過來的,相比喬多祿這樣的新人而言,他們算是青山書院的學長了。
“嗬,我們過分?
我是見不得你這樣的給書院丟臉,讓外人聽了,還不得以為我們青山書院都是些沒見識的土包子,竟養些寒酸之輩出來。”
羅浩辰沒有絲毫遮掩,說完這句,還打起了折扇,搖啊搖,乍看過去當真好一個翩翩公子,隻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隻有尖酸刻薄的嘲諷,“魏明華,我知道你不過家中庶子,可好歹也是魏家出身,怎的就淪落這般田地。跟這一群人如叫花子般吃街邊攤,真是不嫌寒磣。”
“要是真沒錢,那你更不該跟這些人混在一起,你缺錢來找小爺啊,小爺再怎麼,也不會缺了你這頓飯錢的,大家說是不是?”
很明顯跟他同行的都是他的狐朋狗友甚至是狗腿子,這時候紛紛附和。
全然不管魏明華這一行人有多麼憤怒,甚至看他們越是不爽,羅浩辰一行人嘲笑越是肆無忌憚。
甚至還有那不知道是不是才喝了還沒醒酒的,居然大言不慚道:“要我說也是書院太寬縱,真是什麼貨色都收進來,瞧瞧這一個個的,讓人瞧了還真以為我們青山書院什麼貨色都收。寒酸的身上的泥腥味兒都沒刷淨呢,真是平白拉低了青山書院的格調。”
這話一出,喬多祿再也不能忍:“這位兄台若真是書院同窗,此時此刻便不該說如此輕狂孟浪之語。青山書院建院之初便以人為本,教書育人隻問德行才華,無關門第出身。不管高門大戶抑或平民
莊戶,隻要有德有才有一顆求學之心,便能有機會進入書院求學,如是方成就青山書院百年樹人之名,青山書院更是為我益都府甚至是為大慶學子都創造了追求進步的階梯和通道,為國為民奉獻良多。大家可認同否?”
說到最後,喬多祿直接看向旁觀眾人。
而都不用他問,熱烈的掌聲就是回答,還有人直接叫好。
羅浩辰笑著的臉瞬間黑了,然而還沒等他再開口,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個灰袍老人。
“好,說得好。青山書院的宗旨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