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糖啊,那是多大的誘惑,彆說劉家這樣的世家,隨便一個人都能借此奇貨可居,誰能不動心?
他們唯一賭的就是劉家還並不完全能確定他們一家真的掌握那樣厲害不同的製糖法子,現在隻是在初步試探而已。
張愛英表明自己的態度:“其實最好是沒有這事兒,我們家現在的產業已經差不多了。
今年在綿州府再開家店就差不多了。酒坊也已經完全走上正軌,現在有程東家那邊走商撐著,不管是花茶還是蜂蜜或者酒水,一樣樣的都是賺錢的生意。就跟我對那劉管事說的一樣,我們占的已經夠多了,總不能樣樣都占全了,有時候,就怕賺的錢多了,站的位置高了,德不配位反倒成了禍端。”
這裡的德不配位到底是什麼意思在場之人都懂。
喬多祿卻搖了搖頭:“隻怕沒有那麼簡單,劉家這態度雖然模糊,卻正透露出勢在必得。我隻怕最後也怕是推脫不出去。”
這世界上,多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身懷寶藏,又怎麼會不引人覬覦呢?
喬多祿這話其實就是在告訴張愛英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有的事情說出口後,就不可能倒退回去,覆水難收就是這個道理。
如果處理不好,很有可能到最後不僅不能保持體麵,還可能滿船傾覆。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唉,偏偏是劉家。”張愛英歎口氣。
但凡是個彆的什麼家族,都可能借蘇同知的勢壓下去,偏偏是劉家,這個正兒八經的世家大族。
之前跟婁家合作一場,張愛英雖然賺了錢也保了平安,但其實她始終記得當初自己根本毫無選擇的那種壓力,麵對世家大族的合作請求,從前的喬家和張愛英沒有拒絕的餘地,現在的喬舉人難道就有了嗎?
沒見皇帝都要被朝堂上的世家大族所裹挾掣
肘,哪怕時至今日還要想方設法消除世家的影響,說科舉掘斷了世家的根基,實際上哪有那麼百分百的效果?就算是科舉,絕對公平的考試當中,世家出身和平民子弟誰更容易考上,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而劉家甚至比婁家更傲慢更不講理,婁金鳳可能是女子掌家,這麼多年主要經商,家中在朝為官的出息子弟實是不多,所以還算有商人那些和氣生財的性子和路數。
說商人狡猾,但商人其實也是最平等的,可能是位於士農工商的底層,也可能是這份為做生意不擇手段,在商人眼中反倒沒有什麼三六九等,就算是一國皇子也能做奇貨可居投資下注,那麼所謂低賤的黔首農婦又有什麼不可做生意的呢?
所以當初跟婁金鳳的合作,雖然也多少有些不得已,但人家的態度至少還算是真誠的,可這劉家,人家無數子弟在朝為官,益都府又是人家的大本營基礎盤,這麼輕狂也算正常。
隻是對張愛英來說就非常不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