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
黑漆漆的夜晚,星光都似乎被隔絕在外。
“我們是相親相愛的兄弟姐妹,是生死與共的同伴,臣服於他的偉大,聆聽他的教誨。無論何時,我們與他同在,我們的父親,我們的主。”
小教堂裡燈火通明,有數十個人緊握雙手置於胸口,認真地祈禱。
*
貝斯家的客廳。
客廳的燈散發出溫柔地光。
夫妻倆正在燈光下縫補衣服,他們結束勞累的工作後又要去教堂聆聽規訓,然後再回來匆匆忙忙完成自己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貝斯先生都希望生活能安安穩穩。過幾天就是慶祝瓊斯鎮建立的紀念日,到時候就是全鎮都參加盛大的歡慶。
也許會和以前一樣,有顏色鮮亮的彩帶裝飾,有填滿餡料的烤雞、炭烤牛肉、水果蛋糕等等豐盛的大餐,到時候夥伴們忘記了過去的煩惱和憂愁,兄弟姐妹們共飲葡萄酒。
記憶裡,紀念日是如此的美好,然而現在越接近這個日子,貝斯先生就越有些焦躁不安。
不知是什麼驅使他說了往常不會說的話:“安妮,你期待紀念日嗎?我有點擔心。”
“啊!”貝斯夫人驀地驚醒,剛剛補衣的她好像在思索什麼事。
“安妮?”
“紀念日快到了嗎?”貝斯夫人用遊魂般的語氣回問。她突然有點瑟縮,壓低聲音說:“說起來,我好像聽到小巴勒在叫我,那個時候,也是快到紀念日了。之前路過肯·卡特宅子附近,你不知道我多麼驚訝,我感覺自己快忘了小巴特的樣子,但是我突然就聽到……”
貝斯先生打斷了妻子的話語,粗糙的臉龐露出了愧疚和心痛。
“天啊,親愛的,你彆這樣。”貝斯先生有些難受。
“你可以跟我去看看,我真的聽到了。這和以前不一樣,我知道。”貝斯夫人眼睛直勾勾盯著牆,好像可以突破這個地方一直望到外麵。她心中在無聲呐喊。
“安妮,你是犯病了,忘了這些好嗎?”貝斯先生握住妻子的手,“肯,他已經被懲罰了,原因我不清楚。所以不要接近他。”
他又飛快地加一句:“要是被索恩知道你的情況,那我們就有麻煩了。”
貝斯夫人抿著嘴,臉頰褪去紅暈,眼神落在虛空,虛弱地說:“好的,我不會再提了。”
更遠的地方。
位於瓊斯鎮深處的一棟大房子裡。
作為瓊斯鎮的鎮長,吉姆的房子和他都讓人慨歎。外圍綠色的草坪很大很整潔,房子外牆砌有花紋。走進大門,樓頂鑲嵌各種圖案的彩色玻璃窗,能想象到在陽光下那種美輪美奐的景象。放置在木櫃上的昂貴手工藝品,腳下精美的土耳其地毯,都讓人目不暇接。
吉姆正在觀察身邊十二三歲少年的神色,他從進門開始就維持淡定沉著的表情,既沒有目光流連忘返也沒有局促不安。這倒是出乎吉姆的預料了。
“小家夥,要來一杯熱可可嗎?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謝謝鎮長先生,我暫時不需要。”
“好吧,直入主題,那麼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難道說他看到什麼不應該看到的事情?吉姆鎮長想道。稍微思考一下,也許有可能。如果眼前的少年真的發現那些小秘密,那就……
不得不說,宇智波鼬看似瘦弱的身軀,給了吉姆很大自信,他自認為對付未成年,總是那麼輕而易舉。
“我今天觀察了很多鎮民,他們發自內心地尊敬你愛戴你崇拜你,作為教徒也努力踐行包容平等互助的行動。”
吉姆聽到這句話,有些錯愕。
宇智波花了一天時間走遍瓊斯鎮,作為忍者,不需要使用忍術,他就能輕易隱蔽氣息靠近人群。同時他在觀察鎮民的起居生活、日常工作、教堂祈禱等等。
鎮上的居民膚色人種不同,這是根據係統灌輸的此世界常識所判斷。鎮民言語之間提到過自己以前遭受的歧視、困苦、掙紮,為了更好的生活而追隨某個人建立瓊斯鎮。
他去養殖場可以看到正在喂養牲畜的人,去農場可以看到收割果蔬的人。無數人說,現在縱然收成不好,不能讓1000多鎮民餐餐飽腹。仍比過去顛沛流離的貧苦好上許多。
“如果一直維持表象,說不定我真的會將這座鎮子視為樂園。”
木葉,大家安居樂業其樂融融的忍村。但是忍者和忍者、忍者和普通人之間,隔閡從未消失,內部的鬥爭隱患從建村開始就存在,一直延續。瓊斯鎮不同,一開始就是因為某個人而建立起來的,也即將因為某個人而崩塌。
“為什麼給予人們希望又毀滅呢?”
比起木葉高層、宇智波族老對權利的爭奪,瓊斯鎮的種種讓人更悲哀苦澀。
“你,背叛了他們,瓊斯先生。”
鎮長,也就是瓊斯先生,失神地僵在沙發上,仿佛被火燒雲一般的紅色侵染了。
十三歲的宇智波鼬淡然正坐,血色的眼中勾玉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