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陰沉,高命悄無聲息走過臨時安置所。
一棟棟簡易鋼板房在風雨中搖晃,周圍沒有一盞燈,偶爾能聽到遠處傳出的砸門聲。
“快到跛灣村了。”
雨衣帽簷向下壓,高命的心跳莫名加快,靠近那個十年都沒拆完的村子後,他心底的鬼神在提醒他遠離。
饒道前行,高命跟隨地上的鞋印,來到村子和安置所中間的隔離區域。
禁止入內的牌子已經被推倒,水窪裡殘留著快要消散的血跡。
扒開擋路的樹杈,高命看見身穿統一雨衣的調查員,正在和一些村民對峙。
安置所的居民不願意聽從清歌的指揮,他們試圖和清歌講道理,但沒人能想到,為首的村民被直接踹進了漆黑的地窖。
暴雨將很多充滿惡意的聲音掩蓋,隻有走近之後,才能看到那些人醜陋的嘴臉。
協商破裂,安置所的流民抓起木棍和農具就朝調查員揮動,站在最前麵的幾位東區調查員沒有躲閃,經過嚴格訓練的他們展現出了極為恐怖的戰鬥力。
短短幾分鐘,地窖附近已經沒有能站立的村民。
如果高命沒有血肉鬼神,憑他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對抗皇後調查署,那些人精通格鬥,還配備有武器。
清歌揮了揮手,調查員將慘叫的流民一個個扔入地窖,但黑漆漆的地窖好像一頭怎麼都喂不飽的怪物。
哀嚎的村民落入其中,立刻沒有了聲音,仿佛直接被吞掉了一樣。
“已經是上次的兩倍了,還沒有填滿。”清歌回頭看向調查員們,隊伍末尾的幾個新人都被嚇傻了:“醫生計算有錯,光靠這些流浪者不夠為我們鋪路,你們幾個去開門,一棟挨著一棟,依次把村民帶出來。”
沒人敢反抗,也沒有人敢說話,誰要是開口,可能就會被清歌直接扔進地窖裡。
“異常事件擴散後,死的人會比現在多十倍,甚至一百倍。”清歌見那些新人仍站在原地,直接走了過去:“任何族群為了繁衍和延續,都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犧牲掉部分,保全整體。你們是最有價值的,你們的存在可以救更多的人,所以伱們會留在最後進入。”
“力量難道不就是用來保護那些需要保護的人嗎?”魏大友忍了半天,還是開口了。
“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赴死。”清歌眼神冰冷可怕:“按照我說的去做。”
皇後調查署的老隊員慢慢轉身,包圍了幾個新人。
他們無條件支持清歌,和清歌站在一起。
同行的三位新人猶豫片刻後,走向最近的安置房,隻剩下魏大友還呆在原地。
“你不願意用他們來鋪路,那你就進去鋪路吧。”清歌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用你的力量去保護他們。”
房門被破開,哭喊的人們被抓出,拖拽到了地窖附近。
一棟接著一棟,三位新人好像在偷偷商量著什麼,他們正在慢慢朝遠處的房間走去。
清歌盯著三位新人的背影,簡單跟旁邊的隊員說了幾句話,那些隊員立刻衝了過去。
還在裝模作樣開門的新人發現有人過來,扔下工具就朝外跑,但最終還是被抓住,他們和調查署那些老隊員身體素質相差太大了。
“如果這點覺悟都沒有,為什麼還要加入調查局?”就在魏大友眼前,清歌將三位新人推入了地窖。
扔到第三個人的時候,漆黑的地窖裡終於傳出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有回聲了。”清歌抽出一把黑色的刀,頂住魏大友後腰:“你很幸運,不用成為鋪路者,而是走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