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是腦瘤!(2 / 2)

哭聲是摟著嬰兒的女人發出的,她淚流滿麵,通紅的眼眶盛不下那麼多淚水,而淚水也好似流不儘一般。女人單手抱著那頭大的怪異,蒼白的像木偶的孩子,另一隻手扯住了自己麵前男人的領子,含淚道:“今天交不上醫藥費,醫院就要把我們趕出去了!”

男人亦是愁眉不展,他身上的衣服有明顯斑駁的臟汙,忠厚老實的麵孔與手掌是常年在外務工所煉就的黝黑。

小小年紀的孩子得了腦瘤,可他們一個小小工薪階層的家,又怎麼負擔的起那數字龐大的醫藥費?

坐在夫妻倆對麵的老人又不知怎麼了,著魔似的喋喋不休,“我不治療!我不治療——我這把年紀了,活夠了!”

“爸,怎麼能不治!?”老爺子的兒女們紛紛叫嚷起來。

老頭雙目無神,眼珠混沌,平靜的有些可憐,似乎是到這一把年紀對自己的生與死都已經看淡了,兒女喋喋不休的吵嚷也不足以讓他有所反應。

這兩家的吵鬨,讓齊楚沉默地看了半天。

所幸他孤家寡人,治與不治,都用不著和人吵吵嚷嚷。

可自己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的齊楚,同樣在這一時刻希望自己不是獨身一人來到醫院的。

這樣真有點可憐。

徐笠匆匆忙忙趕進醫院時,齊楚已經成了走廊上最後的留守患者。

“怎麼來醫院了?”徐笠是齊楚的秘書,如今兩人相識近七個年頭,他幾乎已經是齊楚身邊為數不多對他了如指掌的同齡人了。

“我要提前退休了,從下周開始,公司的事交給你和蔣為寧,有你們拿不準的,再來找我……”抱著放CT的藍袋子,齊楚站起身,把自己思考一下午的事,一一交代了下去:“儘快幫我找個不錯律師,擅長處理後事那種,過幾天我要立一份遺囑。”

“遺囑?”

西裝革履的徐笠有些不苟言笑,是齊楚高薪聘請的全能秘書。

因為齊楚自己算不上靠譜,又過早輟學從商,雖然後來也參加了成人高考,拿了個不錯的本科學曆,但在某些人情往來和商場勾心鬥角的方麵,他還是差那麼點意思。

於是就有了徐蒞,一位海歸博士來當他的左膀右臂。

“您說什麼呢?”

看著徐蒞抿緊了唇,小麥色的臉又黑了幾分的模樣,齊楚坦白:“我得了腦瘤,醫生說有點凶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嗝屁。”

他拍拍手裡藍色的塑料袋子,“我沒有直係血親,但你也知道,老家那一大堆人吃喝拉撒的事,我得在遺囑上好好考慮考慮,找個靠譜律師。”

擰著眉的徐蒞似乎不相信,從齊楚手裡奪過了塑料袋翻看裡麵的報告單,這行為稍微有點不尊重老板。

徐笠看完後,臉色更難看了,齊楚避開和他的對視,他不想被人用這種目光看著,“看完了?相信了?先彆難過,我還活著呢,這表情等到我墳前再擺也不遲——

徐笠:“……”

“開玩笑的,你今天開車送我回老家,家裡老人過生日,現在出發,我也已經遲到了。”

徐笠開車時,齊楚坐在後座,閉目養神。

窗外輪轉的路燈一盞盞落到他的臉上,這張多次登上A市金融刊物封麵的臉放在一個餐飲業老板的臉上,顯得精致有餘,也顯得幾分和年紀不符的清嫩。

連這五年一直采訪齊楚的女記者都說:“除了您開的【家滿和】五年如一日好吃,就是您的臉五年如一日的吸引我們讀者了,每年用您做封麵的期刊,都會脫銷加印呢,您是有什麼保養秘訣嗎?”

齊楚當時還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是怎麼保養的,現在他覺得,可能是他太寡了,在臨近三十歲的年紀還沒有愛情的苦給他嘗一嘗,也沒有婚姻的累給他抗一抗。

不過,現在他有了腫瘤的煩惱,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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