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的三人皆是瞪大了眼珠子,包括豫王劉永祥。
賈璉甚至震驚到忘記了叩謝聖恩,還在迷糊狀態時,就見皇帝揮了揮手。
“朕乏了,十三弟,你讓人送他們回去吧。”
……
“四哥是要用賈璉?臣弟覺得,李璋小子身世清白,又允文允武,比賈璉更好用。”
皇帝站在窗前,遠遠望著漸行漸遠的李璋二人。
在聽到劉永祥的話後,搖了搖頭:“不算要用,隻是想試一試。朕之前質問賈璉時,他原本是可以解釋推脫,可他能強忍懼意,擔下責任。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傳言中的紈絝廢物?”
劉永祥一琢磨,還真是如此。
“聽四哥一分析,這賈璉還是個有擔當的……”
這時神隱在側的內侍突然開口:“皇爺,賈璉在來時,隻一拳,就讓馬車的車廂,裂了好大的縫。”
“什麼?那可是極為堅硬的材質,他一拳就給我砸裂了?”
劉永祥不淡定了,自家的馬車都是用的上好的木料,特彆是今日去請“恩人”赴宴,更是用的最好的那輛馬車。
這賈璉……不簡單啊!
“現在明白了吧,你可彆忘了,先榮國在世時,親自教授了賈璉整整數年之久。”
寧榮賈家的確出了不少廢物點心,但皇帝更信先榮國公賈代善的眼光。
貪花好色?文不成武不就?嗬!
“至於說李璋……不著急,就算要用,也得等他進士及第再說。他老子可是父皇親自提拔的人,朕若是用了李璋,父皇會怎麼想?再等等吧。”
……
回程的馬車中,兩人都沒有交談的興趣。
李璋捧著禦筆賜字,揣摩著聖意。賈璉則是還停留在皇帝突如其來的賜官,欣喜中帶著懵逼。
一直到他倆踏進了榮國府大門,賈璉才突然停下腳步,拉著李璋來到了僻靜之處。
“李兄,剛剛陛下是不是給我賜官了?”
“嗯!”
“錦衣衛?”
“嗯!”
賈璉從李璋確認了自己不是在做夢,眼圈突然就紅了。
“我原以為這輩子就這麼過下去了,沒想到……沒想到……”
堂堂榮國府的繼承人,大婚時還是由妻子的二叔王子騰尋關係捐了個同知的官,他賈璉都覺得臊得慌。
但他有什麼辦法?家裡的大權都在老太太跟二房的手中,就連他父親的將軍大印,府中的名帖,都被老太太收在了榮禧堂。
年過二十的他,連個正經職司都沒有,天天在家裡處理著瑣事雜物,給二房乾著管事的活。
每當他說起想去朝中或軍中任職奔前程,老太太也好,二叔也罷,甚至是妻族王家的二叔王子騰,明明接了他賈家的京營節度使一職,位高權重,一提就說時機未到,讓他再等等。
時機,時機,要等到什麼時候時機才會到?
“唉,峰回路轉,二公子的機會不是來了嗎?”
皇帝親口賜下的官職,哪怕是“人嫌狗厭”的錦衣衛,那也是天子親軍。
“不過,一會二公子怕是少不了一頓說教,弄不好,二公子的這個官,不一定能當的穩妥。”
……
兩人回府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榮禧堂。
再次進到榮禧堂時,屋中不但有賈母並邢、王兩位夫人,還有一副被掏空模樣的賈赦,以及看似端方正直的二老爺賈政。
當賈璉說起了皇帝賜他入錦衣衛為官時,賈赦毫無表情,賈政麵露厭惡。
賈母的反應最為激烈,竟大怒拍著桌子說道:“好好的公府子弟,去那錦衣衛做什麼?那錦衣衛是好人能做的?趕緊給我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