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高手兄在聽到李璋的回答後,隻能歎氣一聲:“那副使黃本吉就是個棒槌,今日竟然還跑去千戶所,讓在下給他找人,說是鹽丁上次被殺怕了,船都不敢上。這件事是個燙手的山芋,今日我來,就是想提醒一聲,有人盯上這些銀子了。”
“哦?”
李璋挑了挑眉:“竟還有這事?”
“表少爺,黃副使來了,說是要見老爺。”
下人的稟報,打斷了正堂內兩人的交談。
李慕白攤手道:“瞧,麻煩上門了。”
“確實是個麻煩……”
高手兄雖說沒有明說,但李璋已經聽懂了他的話中之意。
眼熱鹽稅銀子的人不少,但是敢盯上並出手的就那麼幾家。
江南的水是越來越渾,如今林如海病重,林家再摻和進去,那不是白白找死麼?
就算是作為上皇安排在林如海身邊的“密探”,李慕白也不忍林如海死在無謂的風波中。
“切記,既然林大人已經告假養病,那就不要管這件事。到時候就算這批銀子出了問題,那也怪不到林大人頭上去。”
李慕白再三的叮囑,讓李璋的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愧疚。
不過為了大計,隻能先瞞著了……
從後門送走了前來探望並報信的李慕白,李璋這才悠哉悠哉的往前廳去見黃本吉。
“學生李璋,拜見黃禦史。”
黃本吉的麵相倒是端方正直,但從舅父大人那李璋還是聽說了這位的不少事。
簡單的說,此人已經被東林黨人攻略的差不多了。
他家中那幾個揚州瘦馬,就是東林黨人專門培養的探子……
呃~
感謝母親大人,希望母親大人此去金陵,出手不要太狠。
要不然李夫子怕老婆的名聲,怕是要名傳天下了。
“想必賢生就是林大人的外甥吧,林大人可還好?本官有急事找林大人商議,不知可方便一見。”
李璋虛與委蛇,目露沉痛:“多謝大人惦念,原本該請大人移步臥房的,不過舅父病體難愈,每日清醒的時候不多。不巧,方才學生過去請安時,舅父依舊昏迷不醒。”
“哎呀,那可怎麼辦?”
黃本吉的臉上滿是遺憾與焦慮,手腳似乎都不知該往哪放,竟然不顧訪客的身份,在林家的前廳來回的踱步,嘴中還在嘀嘀咕咕的念叨什麼來不及了等等。
等到黃本吉的焦慮已經到了頂峰,這才適時“關切”的問道:“大人有急事?若是有學生幫得上的,大人儘管說。舅父清醒時曾與學生說過,大人對他的幫助良多,還說痊愈後要帶學生去大人家中拜訪的。”
李璋將感激之色表現的淋漓儘致,更是將黃本吉放在了林家恩人的位置上。
再加上林如海在衙門從無表現過對黃本吉的鄙夷,平日裡對黃本吉更多是不動聲色的疏遠,鹽政上的秘密緊要事,也是想辦法避開此人。
黃本吉到現在還認為林如海拿他當心腹手下,壓根就不知道當他與東林黨同流合汙時,就已經上了林如海的黑名單。
“唉,賢生的好意,本官心領了。但這鹽稅押送之事事關重大,如今出了紕漏,你幫不上什麼的……”
李璋作恍然大悟狀,滿臉的遺憾:“那還真是……便是舅父大人昨日還清醒時亦是說,如今鹽丁懼怕水匪截殺,除非請金陵城的甄總裁出麵,調漕運總督府的漕丁來,否則這稅銀是指定無法按時送抵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