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到地方了。”
頭戴麵紗的小丫頭在嬤嬤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恭迎姑娘回府!”
雖說主家不在,可府中卻是留有不少心腹,維持著祖宅的日常運轉。
等李璋陪同小丫頭進了門,眼中這才露出譏諷之色。
“還真是陰魂不散,都跑來姑蘇盯著了。”
大管家林祿也是甚為不屑,呸了一聲道:“自打老爺來信說表少爺要陪姑娘回來祭掃,府外就多了不少走街串巷的小販。老奴也懶得讓人驅趕,就讓他們盯著吧。明著的暗樁,那還叫什麼暗樁啊。”
“祿叔說的是,就讓他們盯著吧,也方便咱們將需要傳出的消息傳給有心人聽。”
李璋笑了笑,問道:“表妹可還好?”
說起黛玉,一旁蒙著麵紗的小丫頭取下了麵紗……
“姑娘好著呢,豫王殿下沒有走常州那邊的官道,而是繞去了鎮江,換成官船走的運河,反倒要比表少爺快了半日。”
一說起黛玉,林祿這個林家忠仆就是滿臉的笑意,他對身旁的小丫頭說:“姑娘方才還說,這回讓雪雁丫頭代她涉險,苦了你了。”
雪雁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苦不苦,從頭至尾奴婢都沒有出馬車,一路安安穩穩的。就是那時的聲音嚇人了些,昨夜我都沒敢睡覺。”
演戲自然是要演全套的,估計就是到了此時,那些算計李璋與黛玉的人,還在疑惑自己的人怎麼沒把這二人抓回去。
不但人沒抓回去,他們派去的手下,還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反倒是李璋二人,安然無恙的進了姑蘇城……
……
就在李璋一麵養傷,一麵陪黛玉在姑蘇祭掃時,金陵城的風雨比之揚州還要大。
林如瀾提劍入金陵,進城第一天就單騎闖甄府,從甄府的南門一路打進了內堂。
等到李夫子苦笑著往甄家趕去時,林如瀾正坐在甄府內堂品著茶。
甄應嘉也沒想到會有內宅婦人強悍至此,幾十名護衛硬是沒能擋下這女人,反被一個個挑斷了手經,今後估計連刀都拿不穩了。
“李夫人,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事實上,甄應嘉很想一拍桌案,湧進來一幫壯漢將這女人撕成碎片。
可他此時沒有那個膽子,這女人的劍,劍尖還在滴血,隨時都能將他一劍戳死。
不信?
他身旁碎裂成兩段的桌案,還有滿地的狼藉,就是最好的證明。
林如瀾就像在自己家,一個眼神,冷冷的吩咐了一聲,已經快要癱軟在地的丫鬟就哆哆嗦嗦的送上了茶水。
至於說下毒?甄家敢嗎?
真當林如瀾隻是個普通婦人?
她哥,揚州巡鹽禦史。
她丈夫,南直隸巡按禦史。
無論林如海還是李靖,皆是欽差大臣,可上達天聽。
這個時候巡按禦史的夫人要是死在甄家,李夫子與林老爺絕對會不顧一切的將矛頭直指甄家,魚死網破。
不過林如瀾也沒打算真對甄應嘉怎樣,金陵體仁院總裁,明麵上隻是個五品官,可卻能掌控大半個江南,便是因為這個不常設的官背後代表著老聖人。
今日在甄家鬨了一場,傷了幾十個下人,要達到的目的也達到了……
哐啷~
林如瀾將茶盞重重往桌上一擲,甄應嘉的心不由噗通猛跳了一下。